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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支离破碎的家（第2页）

提起乱兵，贾襄是有疑问的，他的爷爷奶奶被杀，在他心里留下了阴影，认为所有乱兵，都凶恶残暴，但民变、流民，这难道也是乱兵吗？

于是，他问：“我晓得，民变一般是老百姓不满官府征粮征税抓丁和严酷的刑法闹起来，流民是灾荒中逃难的，这咋就成了乱兵？”

“只要是与官府对着干的，拿起武器的就叫乱兵；没组织起来，手里没啥武力的，就叫乱民；当然，逃荒要饭的被逼急了，也会作乱。”黄猎头说道，“官府对乱兵，管你是啥样的，都是无情剿杀；对乱民，也从不手软，因为乱民逼急了，拿起武器就是乱兵。唉，百姓谁没事干要冒杀头的风险呢？”

“春天那股窜进秦源的乱兵，凶残无比，乱抢不说，还乱杀人，杀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这样的乱兵才应毫不留情地剿灭。”贾襄说道。

“别有用心的暴徒组成的乱兵，才会滥杀无辜。那不能代表反抗暴政的百姓。”黄猎头斩钉截铁地说。

“这些暴徒，应该被剿灭，其他被迫闹腾的百姓，就应该安抚，他们不会把刀刃砍向无辜的老百姓。”潘无羡说道。

“官府可不管那些，反抗的一律是敌人。”黄猎头说，“娃娃，等以后你们会明白，世界上的善与恶，有时候分的不是很清楚，表面上恶的，也许善，表面上善的，也许是真正的恶。”

听了这话，贾襄心中很是震惊，但又辨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坛子酒很快见底了，大家喝得头晕乎乎的，头脑还算清醒，黄猎头便让大家早点休息。

深山密林里夏天的夜晚有些凉，下雨了更有点冷。

堂屋的炕大，热乎，能睡下四个人，黄猎头让四个少年睡，自己去厢房的小炕上休息了。

躺在黑夜里，酒劲儿冒出来，一下子睡不着，贾襄、易升和黄初启都打开了话匣子。

黄初启对秦源城的一切都很好奇，问东问西，贾襄说了说长须武馆，易升说了说匠人街、袍泽会和龙城镖局，潘无羡说了说旱码头和鲲鹏马帮，黄初启听得津津有味。

“袍泽会？这名字出自秦风中的一首诗《无衣》，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岂曰无衣？与子同泽。”黄初启领悟道。

“正是，就是兄弟们携起手来，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的意思。”贾襄说道。

“是啊，多个兄弟多条路。”黄初启叹道。

“初启，不知有句话该不该问。”向来憋不住话的易升说。

“有啥不能问的。”

“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有用得着兄弟的，尽管说一声。”易升义气地说。

又是一阵沉默，黑暗中传来老鼠在房檐间、桌椅下乱跑乱叫的声音，格外响亮。

“三年前，一场饥荒来临，比这饥荒更让人害怕的，是人……”

黄初启的声音，在黑暗的房间里，营造出一幅幅可怕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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