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在宫外有太子府,说不准以后玉阑就在宫内而皇兄在宫外了。”谢临沅道。
谢玉阑放在腿侧的指尖猛地收紧。
他舍不得谢临沅离开自己。
光是设想,就已经足够谢玉阑喘不上气了。
他敛眸,睫毛轻颤着,努力用欣喜的语气对谢临沅说道:“到、到时我、我出、出宫去、去找皇、皇兄。”
谢临沅将谢玉阑的情绪变化尽数收入眼中,他没说什么,只是将谢玉阑揽入怀中,轻拍着人的肩头:“到时玉阑也出宫立皇子府便好了。”
话是这么说,可等到谢玉阑立皇子府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嗯、嗯。”谢玉阑额头靠在谢临沅的肩上,轻声应道。
“要吃糖吗?”谢临沅低头,在谢玉阑耳边说道。
谢玉阑摇摇头,发丝扫过谢临沅的唇瓣:“不、不想、想吃。”
“那便不吃了,”谢临沅心中也想着事,他揉了揉谢玉阑的耳垂,只能安抚道,“放心。”
谢玉阑却不知道谢临沅说这句话的含义,他眼下落寞极了,注意力只放在了谢临沅要彻底离开自己身边的这件事上。
书房的门突然被敲响。
“大殿下,皇后娘娘唤你过去。”
“知道了。”谢临沅应道。
话毕,他揉上谢玉阑的发顶,说道:“皇兄去去就回。”
椒房殿内,谢临沅坐在林轻对面,林轻身侧的婢女为谢临沅倒上了一盏茶。
“近来朝中的事你也听闻了吧?”林轻抿了口茶,开口。
谢临沅握着茶杯,嗯了一声。
“先帝在你父皇十岁时便立了他为太子,皇上这太子确实立的有些许晚了。”林轻道。
“父皇自有他自己的想法。”
林轻从口中发出一丝哼笑,护甲划过桌面发出锐耳的声音,她淡淡说道:“谁知道皇上在想些什么?宫外传来消息,你外祖父写了份奏折。”
“关于立太子一事?”
“嗯。”
谢临沅的祖父是当朝右相林朝白,在朝中有些声誉,不过立太子一事最先不是他提起,而是内阁首辅沈青檀。
沈青檀提起此事后,朝中大臣纷纷支持,近来谢渊收到的奏折几乎都是关于立太子一事的。
“母后相信你心中有数,现在你有何想法?”
听到林轻的问题,谢临沅一愣。
从幼时起谢临沅就知道自己将来是要成为太子的,所以他很小就学会了伪装自己,将自己心中的情绪全部压在深处,只向旁人露出温柔的一面。
他向来都知道太子之位象征的权势,以及背后的风起云涌与危机。
可如今,谢临沅想的竟是谢玉阑。
从四年前开始,谢玉阑在他心中不知不觉的份量超过了太子之位。
甚至谢临沅自己都未曾发觉。
他想,若是自己真真当上了太子,谢玉阑要怎么办。
谢玉阑离不开他。
他也舍不得将谢玉阑独自放在北宫。
见谢临沅久久不言,林轻唤道:“沅儿。”
谢临沅抬起头,神情不复往日温润,他掌心搭上自己腰间的锦囊,指腹小幅度摩挲了一下,他开口道:“母后。”
林轻一看谢临沅的神色便知道谢临沅有话要说,对殿内的宫女说道:“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