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着右脸,下巴抵在谢临沅的肩窝,声音委屈:“痛”
谢临沅也收起调笑谢玉阑的心思,忙挑起谢玉阑的下巴,轻声说道:“张嘴给皇兄看看。”
谢玉阑乖乖张开唇。
谢临沅见谢玉阑牙龈红得厉害,也只能干着急,他捏捏谢玉阑的左脸:“乖乖吃药很快就好了。”
谁料谢玉阑听见药这个字整个脸都皱了起来:“苦、苦”
“药很苦?”谢临沅联想到谢玉阑在书房的小动作,“所以玉阑就偷偷拿糖吃?”
“嗯、嗯。”谢玉阑点点头。
谢临沅哑口,他摸了摸谢玉阑的脑袋:“苦的话便喝点茶水,不要吃糖。”
谢玉阑如今也知道自己不该吃糖了,他怯怯看着被放在床侧的戒尺,挪了挪屁股。
“好、好。”他怯生生应道。
谢临沅顺着谢玉阑的视线看去,就看见被自己放在一侧的戒尺,他刚拿起戒尺就见谢玉阑浑身抖了一下。
“怕这个?”
谢玉阑没说话,只是慢吞吞地从谢临沅的腿上下去,试图离那把戒尺远远的。
谢临沅失笑,将戒尺放在枕下,朝着谢玉阑张开双手:“这下可以让皇兄抱了吧?”
“可、可以。”谢玉阑顶着一张绯红的脸重新坐回了谢临沅的腿上。
喝了一周的药后,谢玉阑的牙齿才好。
与此同时,皇帝结束了在沛州的微服私访,回京了。
皇帝刚回京,朝中就发生了一件大事。
如今已经裕承十五年了,可当今皇帝还未设立太子。于是在天子回朝头日,百朝文武纷纷下跪请旨皇帝立太子。
正所谓立嫡立长,慎固邦本。太子之位若是不出意外便是谢临沅的了。
书房内。
谢临沅得知这个消息时并没有太大的意外。
倒是谢玉阑格外兴奋:“皇、皇兄要、要当太、太子了?”
“还未下定论的事。”谢临沅淡淡说道。
虽这么说,谢临沅却也知道了父皇的决定。
谢渊,也就是当今天子,在沛州微服私访时曾问过谢临沅一个问题。
也就是君和民究竟是怎样的关系。
谢临沅是个聪明人,知道谢渊这句话中背后的含义。
他没表露出什么别样的情绪,只是按照书中所讲冷静回道:“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谢渊却摇了摇头,走到谢临沅面前说道:“父皇要你自己来说,不要这么死板地背书。”
谢临沅一怔,垂眸不卑不亢开口:“君者,天之所立也;民者,地之所载也。天地交泰,则社稷安康;君民同气,则四海升平。”
谢临沅说完后,谢渊笑出了声。
却没有再说些什么。
可谢玉阑却不像谢临沅一样事事多虑,他被谢临沅养在一方纯净的天地中,对事也有自己的看法。
“皇、皇兄,为、为嫡为、为长、长为、为贤,三、三者兼、兼备。”谢玉阑歪着头。抿唇笑着说道。
谢临沅被谢玉阑透亮的眼睛瞧着,心中漂浮的思绪似乎也被抚去:“倘若皇兄当了太子,便要去东宫了。”
谢玉阑愣住。
他只顾着为皇兄要成为太子高兴,却忘了太子是要入主东宫的。
日后北宫便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