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之上,坐落着一座不大的寺院,香火颇盛。
既到了此地,自然要入内拜谒一番。
一行人进了寺院,但见内里古木参天,梵音袅袅,氛围变得肃穆下来。
周氏是诚心礼佛之人,请了香,在佛前跪拜得极为虔诚。
她口中念念有词,无非是祈求家宅平安,儿孙康健,尤其是盼着儿子王铮能早日归来。
望舒也捧着清香,走到殿前,望着慈悲垂目的佛像,心绪翻涌。
她缓缓闭上眼,摒除杂念,只在心中默默祝祷:
“信女林望舒,别无所求。
若佛祖真愿显灵,能听见信女心声,唯愿保佑我在意之人,无论远近,无论尊卑,皆能平安顺遂,远离灾厄。
佑我北地之家安稳,佑我扬州至亲安康。”
她将平安二字,在心中反复默念数遍,方才郑重地将香插入香炉。
王煜和称小昕也跟着学,在丫鬟指导引下寻了位置。
不过他们可不会默默许愿,两个人跪在蒲团上。
王煜磕了个头,口齿清晰且响亮,怕菩萨听不见:
“求菩萨保佑我爹平平安安回来,保佑祖母和娘亲身体安康,保佑我的墨雪长得壮壮的!”
黎小昕也跟着磕了个头,声音不低:
“求菩萨保佑大家都平安,还有保佑我武艺进步,将来能成为天下第一高手。”
他最近力气见长,对这武艺一道,是越发痴迷了。
稚子童言,冲淡了殿中的凝重,连知客僧也微微泛起笑意。
在寺中稍作休息,用了些自带的素点心,一行人便来到观景台。
极目远眺,望舒看着南边,心里又升起了一些怅然,直到被王煜拉着手,才收敛了这点情绪。
直至日头偏西,众人才下山。
回到府中,已是筋疲力尽,匆匆洗漱完毕,连晚膳都用得比平日少了许多。
周氏早早便歇下了,王煜和黎小昕更是头一沾枕头便沉沉睡去。
林望舒虽也疲惫,但沐浴过后,倒觉得心胸开阔了不少。
那些悬而未决的忧虑依旧存在,但至少在此刻,她寻得了一丝短暂的宁静与力量。
风尘未定,前路犹长,但总需一步一步走下去。
重阳登高之后,林望舒似乎将那份无端的忧虑暂时压进了心底,更专注于眼前的事务。
北地的秋冬是商贸往来的旺季,亦是盘点收成、规划来年的关键时节。
她名下的产业,经过近一年的精心打理,已渐成气候,如同深秋饱满的穗实,沉甸甸地预示着丰饶。
那二十亩的庄子,如今已不单是出产粮食。
按照她的规划,大半土地试种的北地常见草药,如防风、黄芪、甘草等,长势喜人。
虽未到最佳采收年份,但部分生长周期短的已有了收成,品质上乘。
不仅满足了自己名下药铺卢医者药庐的部分需求,少量富余的经由商队运往南方,竟也颇受欢迎,算是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