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谢爻回来时,听闻母亲见了苏允,他担忧母亲迁怒苏允,立即去了清风苑,瞧见苏允无事才作罢。
谢爻问苏允,母亲都与她说了什么,苏允如实回答。
谢爻听见苏允说不会离开,他第一反应也是不信,怀疑的目光落到苏允身上。
见他不信任自己,苏允也为辩驳,她在谢爻这里确实没多少信任可言,她也不在乎他心里如何想。
苏允这次回到建康,身边的看守的奴仆更多了,她周围防得像铁桶似的,逼得苏允快喘不过气了。
好在她商铺还在,但却不能在离开谢府半步,苏允只得在院中策划,交由锦儿替她经营。
苏允在府中待得无聊,本打算去找吴氏和刘氏说说话,却被告知,谢爻的三个妾室都被送走了。
“为何?”
房间内,苏允诧异看向锦儿道。
锦儿含胸,恭敬作答:“奴婢亦不知,这是大郎君的吩咐。”
大郎君在回来前送了信,务必在他们启程回到建康前,让三个妾室都搬走。
吴氏、刘氏无所谓,如夫人夏氏哭闹了许久,又拿小二郎君做筏子,寻死觅活不肯走,最后还是被强行送走了。
苏允愣了,跪坐在榻上,她柳眉紧拧。
谢归远这又是闹哪出?
是觉得将人都送走,就能当一切没发生,他就是无妻无妾的单身汉了?
哈,那可真是搞笑。
暮色四合,谢府的灯笼次第亮起,在微凉的夜风中轻轻摇曳。
苏允倚在窗边,静静望着夜色,思绪不知飘到了何方。
"娘子,郎君回来了。"锦儿在门外轻声禀报。
苏允回神,低头整了整素白的衣襟,扫了眼不远处的梳妆台,铜镜中映出一张清丽却略显苍白的脸。
脚步声由远及近,谢爻掀帘而入,身上还带着春夜的寒气。
他一袭靛蓝锦袍衬得身形挺拔如松,眉目如画,举手投足皆是贵气,只是眼中常含着一丝令人难以捉摸的锐利。
"阿允,可是用过膳了?"
谢爻向苏允走近,顺手想将人往怀里带。
苏允不着痕迹地退开一点距离,抬起眼眸,直接问道:"为何要将三位妾室送走?她们每人都有孩子,孩子还那么小,送走了怎么办?"
谢爻挑眉,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发问。
他兀自走到案几前,挨着苏允,敛了衣裳跪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茶汤在烛光下泛着琥珀色,"孩子小,离不开母亲,所以我让人把孩子也送走了。"
他啜了口茶,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今日的天气,"送去别庄了,待孩子大点再接回来族学开蒙。"
"你——"苏允胸口剧烈起伏,素来平静的声线罕见地颤抖,"谢归远,你是不是有病?"
“嘭!”
茶盏在案几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谢爻转身,烛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他忽地笑了,那笑容让苏允心生异样。
"阿允,我不会再踏入那些妾室房中,何必留着碍眼?"他向前挪一步,手指抚上苏允的脸颊,却被她偏头避开,"送走她们,免得阻碍我与你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