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莲亭道:“不错。你真是云教主?”
“曾经。”云三耐心地答道,点了他的穴道,抓着他往山下掠去。
杨莲亭顾不得那呼呼直灌的风,大声道:“你不是只与任我行和向问天有仇么?何苦为难我这个小角色?”
“受人之托呀!”云三无奈地说道,“我也没想到,对付你一个小角色,乔易竟这般费心布置。”
——费心布置?对付我?!
“你什么意思?!”杨莲亭一惊,莫名地有些不安。
“你还不知道么?”云三怜悯道,“凭我对那家伙的了解,他经营了这许久,收拾任我行还在其次,将你利用透了,最后再捉将起来好好折磨,才最是要紧!”
杨莲亭道:“就算如此,他也死在我手上了,你还帮他作甚?”
“哎呦,说得好!人都死透了,爷还帮他作甚!三爷这阵子可被他利用够了!”
云三爷怪声怪气地叫道,轻轻把杨莲亭放到路上,怜惜地拍了拍他英俊的脸,叹息道:
“后生,教你个乖——‘得意忘形’这四个字儿,搁画家那是逸气,搁别地儿可就是傻气了。瞧你生得也不似个蠢样儿,怎的总喜欢让旁人捧到天上去呢?任我行夺了你大权这一遭还没教会你什么是今朝梢头凤凰、明日盘中肉鸡么?”
言语罢,也不待杨莲亭想明白,他就扭头喊道:“好师弟,你快来看看,这可是你要的那只肉鸡?”
“谁是你师弟?”
一个清清冽冽的声音笑应着,让杨莲亭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那是、那是乔易的声音?!
杨莲亭不可置信地长大了嘴。
然而,他被云三点了穴、平放在路上,便是使劲转着眼珠子,也看不到另一头儿的乔清易是否死而复生。
“三爷,承你情了。”
——这一回,则是东方不败冷若冰霜的声音。
杨莲亭知道自己绝无活路,脸色转瞬间惨白得不似人样。
“好说好说,看着这小子从云端栽下来的反差,还挺有趣儿。”云三笑道,“东方教主和乔大人不过来欣赏一下?”
杨莲亭竖着耳朵听着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只恨自己为甚没带上十层八层的人皮面具。
两双款式一样的、绣着暗色云纹的皂靴最先进入杨莲亭的视野。
不用妄想了。他们的确都还活着。
“杨莲亭,你可想到过今天?”他听见东方不败如此问道。
杨莲亭自嘲一笑,“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要杀便杀,要刮便刮。”
“怎会这样便宜你?”他的仇人冷冷地说着。
杨莲亭终于尝到了绝望的滋味,然而他还是不甘心。
“那至少告诉我,我败在哪里了?”他绝望而不甘地瞪着那居高临下的两人,嘶哑地低吼着——他想,就算是死,他也要弄明白他是在哪里失的手、弄明白为什么那穿盔裂甲的利锥奈何不了两个血肉之躯!
“火器么,终究也是器物——形而下的东西。乔大人英明神武、算无遗策,哪有载在自己手里的道理?”东方不败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尴尬的乔清易,甩袖而去。
不再看杨莲亭一眼,也不要那路边的大红宋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