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拿命去赌就是周全?"
温热的泪水砸在她官服上。
"你当我是三岁孩童?"
谢淮钦望着那颤抖的睫毛,鬼使神差地伸手将人揽入怀中,熟悉的玉兰香混着雪水气息涌来,她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掌心感受着那单薄的脊背,暗自发誓这将是最后一次让她为自己流泪。
此刻窗外风雪呼啸,影风悄然退出房门,望着屋内相拥的两人,默默将袖中"圣上暗召新科进士"的密报又塞深了几分。
寒风卷着雪粒扑在脸上,他却觉得后颈发烫—原来这看似柔弱的郡主,竟比朝堂上任何一位权臣都要悍勇三分。
"郡主。。。。。。"谢淮钦声音发闷,松开手时指尖还在不舍地摩挲她的发顶。
"让我自己解决。"
见郑吣意要开口反驳,又补上一句。
"明日起,我会对外宣称病情加重。”
“闭门谢客,你。。。。。。别再来了。"
郑吣意愣住,看着她刻意疏离的眼神,
眼眶再次发烫:"你又想故技重施?"
"是。"她别开脸不去看眼前人受伤的表情,抓起案上女科奏折重重摔在桌上。
"女子科举本就是我一人之事。”
“与你无关。"
余光瞥见郑吣意攥紧又松开的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心口像是被人狠狠剜了一刀。
待人转身离去,谢淮钦跌坐在木凳上,望着她遗落的绣帕苦笑,窗外风雪呼啸,她握紧腰间家传玉佩,低声道:"若这是能保你平安的戏码,便让我做这十恶不赦的罪人”
除夕前夜,朱雀大街张灯结彩,冰糖葫芦的吆喝声混着爆竹碎屑在寒风里打转。
挑煤老汉望着丞相府方向新悬的白幡,竹扁担"吱呀"一声压弯老腰:"大过年的,怎么挂起了素缟。。。。。。"
一旁卖炊饼的汉子将木铲重重磕在铁锅沿,"前日我还见谢大人的马车往国子监去,怎就。。。。。。"
买饼子吃的汉子压低声音道:
"可不是蹊跷?连着数月。”
“太医院的轿子每日辰时入府。”
“未时方出,偏生昨儿个传出噩耗。"
他往掌心呵了口热气。
"说是什么积劳成疾。”
买煤的妇人叹息道:“谢大人成婚十载都住在郡主府,和离后愣是没要半分嫁妆,只回了那巴掌大的屋子。"
"雕花窗棂都还是十年前的老样子,连府门前的石狮子都比旁人家的瘦三分!"
茶棚里忽有人冷笑。
穿狐裘的富商往炭盆掷了块银炭。
火星溅在粗陶碗沿:"装什么清廉!”
“推行女科搅得朝堂大乱。”
“得罪多少世家大族?"
"放你娘的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