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邱泽率领七营精锐,如离弦之箭,轻装疾行。沿途所遇西凉溃兵、散落哨卡,皆如秋风扫落叶般被迅速荡平。两日后,这支饱经战火淬炼的钢铁洪流,便已抵达虎牢关外三十里。
当那座传说中的天下雄关真正映入眼帘时,邱泽等一众人,瞳孔也不由得微微一缩。
虎牢关!
它并非孤立,而是依托连绵险峻的嵩山余脉要道!北有黄河,前有汜水河。
关墙并非寻常砖石所砌,而是依山取势,由巨大的青黑条石垒成,高达三丈多,宛如一道嵌入山体的、坚不可摧的钢铁脊梁!
关墙之上,箭楼、碉堡、女墙层层叠叠,密布如林,粗大的滚木礌石堆叠如山。无数面黑底金字的“董”字大旗和狰狞的“吕”字将旗,在凛冽的关风中猎猎狂舞,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肃杀之气。
关前地势,还是比较开阔,一条并不宽阔的道路蜿蜒通向巨大的关门,道路两侧是陡峭的山坡和深邃的沟壑。
关墙之下,视野可及之处,竟被挖出了数道又宽又深的壕堑!壕堑底部插满了削尖的木桩,壕堑之间布满了拒马、鹿砦和铁蒺藜,构成一片死亡地带!
更令人心寒的是,关墙之上,密密麻麻的守军身影如同蚁群,强弓硬弩、寒光闪闪的刀枪在日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冷光!
这哪里是一座关隘?分明是一头盘踞在群山之间、张开了血盆大口、露出满身尖刺的洪荒巨兽!
仅仅是远远望去,那股扑面而来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和死亡气息,便足以让寻常士卒心胆俱裂!
“好一座虎牢雄关!果然名不虚传!”邱泽勒住战马,沉声感叹。他目光锐利如鹰,迅速扫过关防布局,心中已将张铮的警告提到了最高,不仅要面对关上的猛虎,更要提防身后随时可能扑来的毒蛇!
“传令!”
邱泽的声音冷冽而坚定,“依大人之令,寻前方依山傍水、地势稍高之处,立即扎营!营寨不求广,但求固!深挖壕堑,广设鹿砦拒马!
多立旌旗,布设疑兵!把斥候全部撒出去,我要知道关墙每一处垛口的兵力分布,每一条壕堑的深浅走向!更要紧盯后方三十里内任何风吹草动!一只可疑的飞鸟,也要给我查清来路!”
“诺!”传令兵领命疾驰而去。
训练有素的将士们立刻行动起来,砍伐树木,挖掘泥土,搬运石块。一座依托山势、扼守要冲、防御森严的营寨,如同钢铁的种子,迅速在这片充满杀机的土地上生根发芽。
虎牢关,城楼之上。
一名身量异常高大魁梧、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棉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的武将,正凭栏远眺。
他面如刀削斧凿,鼻梁高挺,嘴唇紧抿,一双狭长的凤目开阖间精光四射,顾盼自雄,仿佛视天下英雄如无物!正是董卓麾下第一骁将,吕布!
他手中把玩着一支粗大的画戟,戟杆在阳光下闪烁着幽冷的金属光泽。望着关下远处那支迅速扎营、军容严整的敌军,吕布嘴角勾起一抹轻蔑而残忍的弧度。
“呵,张铮?便是那个杀了华雄的家伙?”张济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带着一股冰寒刺骨的杀意,“倒是有几分胆色,竟敢率孤军来叩我虎牢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