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面色犹疑:“可是她若面对群臣议论,不就是让她独受压力?”
“她不是东宫妇人,她是太子妃,是准国母。”
朱瀚目光深邃,“若连区区流言都不能自证,她如何镇得住后宫?你若爱她,就该信她有这个本事。”
朱标喉头一动,紧攥的拳头终是松了开来,低声道:“我明白了。”
当日下午,文德殿内聚集数位宫中妃嫔与内廷女官,本是一场节后茶叙,因顾清萍亲自设席,众人便也不敢怠慢。
她一袭素衣,鬓边簪一枚淡青玉钗,眉眼如水,整个人笼罩在一层极静的光影中。
“今日请诸位妃嫔来,是想讲一段旧事。”
她微笑开口,语气温婉却不失力量,“臣妾年幼之时,确曾与家中表兄共读诗书,然表兄战死于应天守卫战,顾家因此也断了后人。
此事宫中皆可查,若有人妄言臣妾私情旧识,实在可笑。”
一位张贵人冷声道:“那女使为何告密?”
顾清萍轻轻一叩桌面:“昨夜我与东宫内官将那女使拦下,亲审此事,发现她本姓章,乃当年朱棣母亲旧宫中遗女,嫁入后却因家族之争被逐,心怀怨恨。”
一石激起千层浪。
群妃神色一变,有人不禁低呼。
顾清萍却镇定自若:“臣妾非是争宠,只是不愿东宫蒙冤,也不愿后宫女子相互陷害。”
一番话,进退得当,柔中带刚。
朱元璋得知此事后,当晚便召朱瀚入宫。
“你教得好。”
朱元璋抚须微笑,“那位太子妃,有你当年你嫂子的风骨。”
朱瀚不言,只低头一笑。
朱元璋忽道:“这件事朕本也有所察,只是想看看太子如何应对。
他没慌,是好事。
但你——”
他顿了顿,“怕早知道是朱棣之计吧?”
朱瀚拱手:“臣弟不敢断言。”
“哼。”
朱元璋冷笑,“朱棣急了,才出这种下三滥的法子。
但他忘了,宫里终究是太子的地盘。
他若敢越雷池一步,朕定不容他。”
朱瀚低声道:“陛下,此事应当止于此。
若继续追查,只怕牵扯更多。”
朱元璋斜睨他一眼:“你总替太子打圆场。”
“不是替太子,是护东宫。”
朱瀚平静道,“若非东宫稳,大明根基将乱。
我等皆为皇兄江山立命,不可因一时情绪动摇社稷之骨。”
朱元璋听罢,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