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冲锋,弓弦响起,战斗继续。
秦军在接连进攻受阻之后,士气也不复刚开始时的振奋,而晋军一退再退,只是勉强支撑。
经过半日的血腥交战,双方士卒均已是疲惫不堪,但仍都咬牙坚持,不愿放弃。
苻登的铠甲上满是鲜血,他大口地喘着粗气,擦去枪杆上尚未干涸的血迹,晋军直到现在仍未崩盘,让他忍不住抬头看向高台上的谢玄。
这位世家出身的贵公子,倒真是一位劲敌。
窦冲隐隐觉察到不对,靠近苻登说道:“晋军死战不退,莫非是在等援军?”
他的猜测不无道理,毕竟苻融刚刚才用过这一招。
苻登侧头吐出一口血沫,冷笑道:“今晚就将他们拿下,就算有援军,又能奈我何?”
距离此地最近的晋军是渭水之畔的何无忌部,但等谢玄发现危险,派人通知,何无忌再率军赶来,最快也是明日的事情了。
窦冲觉得有理,点了点头,可不等他说什么,西边的黑暗之中便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苻登和窦冲有些懵,面面相觑,两人才说了晋人不会有援军,怎么这么快就有动静了。
他们很清楚,长安是不会再增兵了,那么来的只能是晋军。
是谁?
好在火光很快照亮了一马当先的那张脸,苻登并不陌生。
正是年轻的刘裕。
苻登皱起眉头,但随即又松了口气,摇头道:“差点忘了他这五千人,不过他来得太迟了,又是长途奔袭而来,不足惧也。”
刘裕的率部返回,让苻登有些意外,不过战斗至此,秦军已经将晋军死死压在阵中,只要拦下这支疲惫的骑兵,胜利还是属于秦人。
窦冲因为刘裕的到来,心中的不安终于放下了,笑道:“南康公说得是,若是这支骑兵一开始就在阵中,我们还有点棘手,但现在合围已成,五千疲惫之师,不足以影响大局。”
苻登点头道:“我分出一支队伍阻拦他,你我速战速决,尽快突破敌阵。”
窦冲应了,转身离去。
苻登先分出一支骑兵上前阻敌,拦下疾驰而来的刘裕,随后又从南北两侧抽调部分士卒,在西侧摆出方圆大阵。
他不打算用骑兵和刘裕交战,简单地拦截之后,阻挡刘裕这五千骑兵的任务,他是要交给结阵的步卒。
因为骑兵必须用来冲阵。
但苻登明显低估了刘裕的战斗力,哪怕是长途奔袭而来,刘裕也丝毫不见犹豫,率领队伍加速冲向迎向他的秦军骑兵。
长枪破空,一名秦将被他挑飞,刘裕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刃,刺破挡在他身前的一切阻碍。
刘袭见援军过来,也带着麾下剩余的骑兵上前呼应,两人合力,将苻登临时派出的这支骑兵队伍冲垮。
不过在他们速度放缓的时候,苻登已经组织起了一道防线,将他们阻拦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