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军的到来,让战局发生了些许改变,但不多。
苻登的方圆大阵在进攻上乏善可陈,但阻止骑兵突击,效果绝佳。
刘裕率军势如破竹地杀散阻拦他的骑兵后,迎头便撞上了这道专门针对骑兵的防线。
层层叠叠的盾牌长枪,外加后方如雨点般飞来的箭矢,让刘裕前冲的势头为之一阻。
刘袭已经吃过亏了,大喊道:“不可强冲,先往后撤。”
刘裕伏在马背上,挥舞长枪,拨开射来的箭矢,但跟着他一起冲在最前面的晋军骑兵纷纷落马。
见此情形的刘裕勃然大怒,没有按刘袭的指示停下脚步,而是策马继续前进,直到逼近向他刺来的长枪,刘裕才猛地勒住缰绳。
马蹄扬起,刘裕双手握枪,猛地从空中砸落,将刺向他的几杆长枪打得脱手飞出,几名秦军踉跄着跌倒在地。
刘裕犹不满足,又将目标对准挡住他去路的盾牌,在马上侧过身体,奋力向盾牌刺去。
木质的盾牌未能挡住他的力道,枪尖透过盾牌,刺中持盾秦军的手臂,士卒发出一声哀嚎。
刘裕用力将长枪扬起,连盾带人一起举到空中,然后猛地一抛,长枪挥舞,隔着盾牌将这名秦军士卒打得口吐鲜血,往后飞去,眼看是不能活了。
但不是每名晋军都有刘裕这般武力,在秦军长枪的突刺和箭雨的袭击下,冲到阵前的晋军骑兵损失惨重。
而刘裕砸出的缺口,很快就被补上。
刘袭率军冲到刘裕身边,大喝道:“为何不听我号令?”
刘裕看着身边孤零零的几匹战马,愤怒地回道:“不冲破敌阵,如何能救出使君?”
“那也不能蛮干,”刘袭怒道:“听我命令,现在就后撤。”
按理刘裕属于王殊的人,受何无忌节制,刘袭是管不着的。
但刘袭是王凝之军中的老人了,见他如此疾言厉色,年轻的刘裕还是忿忿不平地服从了指挥,率军向西边撤回。
秦军并不追赶,重新布置防线。
晋军的两支骑兵汇合到一处,刘袭看着满脸不爽的刘裕,问道:“怎么,还不服,你觉得凭你一己之力,就可以杀穿秦军的整条防线吗?”
刘裕这时已经冷静下来,只是为敌所阻,心中郁闷,低声道:“谢使君被困已久,所以我有些着急。”
刘袭见他服软,也不再多说什么,吩咐道:“谢使君早有安排,你带人抓紧时间休息下,何无忌部的大军正在赶来的途中,我们必须要有一支骑兵队伍,才能彻底击垮对手。”
刘裕收到谢玄紧急传信的时候,也知道了这个安排,但还是担忧道:“大军被困,我担心一旦战阵被突破,局面就失去控制了。”
“真到了那一步,谢使君会在高台上打出信号的。”刘袭眯起眼看向远处的谢玄,夜间的河边浮起一层薄雾,火光摇曳间,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刘裕听劝地命令部下下马休息,他率众一路疾驰而来,确实是强撑着一口气。
刘袭则继续率领本部兵马,在秦军的外围搞些小动作,为包围中的主力牵制部分敌军。
刘裕的到来,让阵中的谢玄和晋军重燃斗志。
尤其是谢玄,按他的估算,刘裕到了,何无忌也就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