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是本官情急,下手重了。”张亥上前扶起汪如松,语气缓和了些,“来人,取一支老山参来,给汪先生补补身子。”他现在只盼着大墓里的财宝足够多,能让他彻底翻身——能在秦岭修大墓的,定是前朝的世家大族,甚至可能是皇室,里面的宝贝定然少不了。
汪如松连忙道谢,心里却暗自苦笑——这伤是张亥打的,如今又送参,不过是笼络人心罢了。可他也不敢多说,只能顺着张亥的话往下接。
“对了,那些匪寇怎么办?”汪如松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可是一万两,就这么丢了,他心里还是有些不甘。
“本官会亲自带人去搜,只是希望不大。”张亥摇摇头,那伙匪寇身手好、行事缜密,去少了人是送死,去多了人又会打草惊蛇,只能认栽。
之后,张亥又叮嘱了汪如松几句,让他务必小心,若是遇到麻烦,及时传信回来。汪如松领了命,带着十五名护卫,分成四五组,悄悄埋伏在客栈四周,只等连槐出现。
接下来的日子,对汪如松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他每天躲在树林里,盯着客栈的大门,生怕连槐不回来,自己最后还是难逃一死。而且他也知道,张亥派来的护卫里,肯定有盯着他的人,他根本跑不了。
直到第十天清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井堪兴奋地跑过来,手舞足蹈:“先生!拿住了!拿住连槐了!”
汪如松猛地从树上跳下来,手里的长刀差点掉在地上:“在哪?快带我去!”
“就在前面的官道上!”井堪一边带路一边说,“小的确认过了,就是连槐!他骑了匹高头大马,穿得光鲜亮丽,差点没认出来!”
汪如松跟着井堪跑到官道旁的树林里,就见两名护卫正死死按着一个穿着锦袍的年轻人,那年轻人嘴里还在嚷嚷:“你们敢抓我?我叔叔在衙门当差!赶紧放了我,不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好大的口气。”汪如松走过去,用刀鞘在连槐头上敲了一下,力道不轻。
连槐吃痛抬头,看清汪如松的脸后,瞬间没了底气,声音都软了:“汪、汪老爷?小的哪里得罪您了?您大人有大量,放了小的吧!”他知道汪如松是张亥的心腹,自己根本惹不起。
汪如松没理他,径直走到旁边的马旁,解下马鞍上的背囊。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放着好几串珍珠项链,还有一座足有三五斤重的金佛,佛像上的纹路精致,一看就是前朝的物件。他心里一阵狂喜——这就有上千两的价值了,看来那前朝大墓所言非虚!
“说,这些东西是哪来的?”汪如松拎起金佛,沉甸甸的手感让他心头火热。
“这、这是我好友托我保管的!”连槐眼神躲闪,还想狡辩。
“还敢撒谎?”汪如松冷笑一声,“把他带回去,到了大人府上,看他说不说!”他现在已经确定,连槐和他的同乡不仅找到了大墓,还带出了宝贝,只要撬开连槐的嘴,就能找到大墓的位置。
防御使府中,张亥捧着金佛,笑得合不拢嘴,连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好!好!汪先生此番立了大功!”他又拿起珍珠项链,对着阳光看了看,颗颗圆润饱满,都是上等货色,“看来这大墓的品级不低啊!”
连槐则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脸色惨白——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刚回来就被抓了,还被带到了张亥面前,这可是嵩州最大的官,他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你就是连老汉的儿子?抬起头来。”张亥把金佛和项链放在桌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小的连槐,见过大人。”连槐连忙磕头,额头撞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盗墓是什么罪,你知道吗?”张亥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他知道对付这种小人物,就得先拿律法吓唬住。
“小的、小的不知道……我那同乡说,墓是前朝的,不在大元地界,没事的……”连槐吓得声音都在抖,他只知道盗墓能赚钱,却不知道后果这么严重。
“无知!”张亥把茶杯重重放在桌上,“盗掘他人先祖墓穴,轻则断手,重则腰斩!若是大元的墓,你现在已经是死人了!”他顿了顿,又放缓语气,“不过,本官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连槐连忙抬头,眼里满是求生的渴望:“大人饶命!小的愿意赎罪!”
“带我们去那大墓,把里面的财宝都上缴朝廷。”张亥说道,“朝廷现在战事吃紧,正缺粮草,你若是能立功,本官可以饶你不死。”
“我去!我去!”连槐连忙答应,只要能活下来,让他做什么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