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鼠不知道,杀他的乃是孙必振,但他眼前站着的,却是夏侯婴。
夏侯婴垂下长矛,用矛尖戳了戳地板,不满道:
“我杀了你?我夏侯婴几时杀过你?你不要血口喷人。”
圣鼠身上剩下的情绪不多了,他只感到愤怒,于是他恶狠狠道:
“我不想和你废话,但我和你不同,我要杀你,就要让你知道我是谁!我乃北魏湮灭司之次子,天火教门徒,圣三一的圣三之一,圣鼠!宵小,速来领死!”
面对圣鼠的威胁,夏侯婴只是举起长矛,笑道:
“甚么圣三一,我在世时无有听说的过!”
这话也是真话,但圣鼠不信,他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
“罢了,我和你说什么呢?我就用傀儡司的药送你上路!”
随后,圣鼠便使出了束手之提和黄铜兽首两大灵药,虽然自己化成了碎片,却狂笑不止。
另一边,受束手之提的影响,夏侯婴夺舍的肉身开始化为碎片,他用长矛抵住地板,身躯开始分崩离析。
如果此刻支配身躯的人是孙必振,想来必死无疑,但现在孙必振并不是孙必振,他是夏侯婴,是第一戏命司,他比孙必振狡猾的多。
夏侯婴没有坐以待毙,他将矛尖对准自己的面部,用力划开自己的左侧嘴角,在面颊上留下一道巨大的伤口,随即张大嘴,用血色笑脸仰天吼道:
“老五!别闹脾气了!这身子死了,你也万劫不复!”
这声大吼穿过了法门,传进了孙必振法相手中。
果然,夏侯婴张大的嘴中冒出一只六指断手,断手手心里画着一张血色笑脸,笑脸冷哼道:
“身子还我。”
夏侯婴讨价还价道:“借我三天!我耍完就还你!”
“好。”
达成一致后,夏侯婴口中开始源源不断地涌出六指断手,断手像蜘蛛一样在地上乱爬,用多出来的手指捡拾地上的碎肉和脏器,然后爬回孙必振体内,将这些碎片重新拼合到原处。
与此同时,夏侯婴开始念咒:
“伟哉我主,不吝赐救,神恩即显,灾祸勿近,为君一笑,与天戏命!”
咒语的效力下,孙必振的身躯开始缓缓拼合,虽然过程极度痛苦,但孙必振处在被夺舍的状态,感知不到,因此幸免。
随着咒语效力过去,夏侯婴用拄着长矛,矛尖抵住地板,矛柄抵住下巴,脸上的巨大裂口也缓缓愈合,但还是留下了一道猩红色的伤疤,和剧毒司脸上那道伤疤完全一致。
这时,手心里画着血色笑脸的断手爬到了夏侯婴右耳旁,用地狱铭文质问道:
“大哥,我还纳闷你这次怎么这么爽快,果然是另有所图。骗我的事情,我就不计较了,我问你,你答应的事,可否算数?”
“呵呵,当然算数,你去法门里等三天,三天过后,我自然把身子还给你。”
“大哥莫不是在说笑?法门之内,无有因果无有时日,怎么等得了三天?”
“那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了,我说了,身子借我耍三天,三天后自会还你!”
说完,夏侯婴呵呵一笑,猛地一把抓住六指断手,将它丢进嘴里,嚼烂咽了下去。
六指断手在夏侯婴的嗓子眼儿里发出一声上当受骗后的怒号,对此,夏侯婴只是笑笑,自言自语道:“欺诈司的弟子,居然会信我的谎话?真让我受宠若惊!”
夏侯婴用长矛支撑着身体站起来,大笑着朝方碑外走去。
“都说法门杀不穿!看呐,笑神!爷这不是杀穿了!”
杀穿乌撒之后,夏侯婴一路到了鲛人国,机缘巧合之下,目睹了召潮司的冥婚。
夏侯婴看见冥婚,本就大受感动,他一抬手,看见了抱遗像的瘦子。
这抱照片儿的,不正是他的故人,道士羊二吗?
“羊二郎?!是那个放走韩信的羊二郎!你居然活到今日了?!羊二,你也有这个脸出现在我面前!!若不是你,这虚戈大道,我早已修成了!”
抱照片儿的羊二一出现,孙露红看见了被红盖头盖住的遗像,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