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故人之后。”胡凯旋插话,“鹧鸪哨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血脉。”
“什么!?”
陈雨楼腾地一下站起来,浑身一颤,像是被雷劈了。
前两天,胡凯旋才说要帮他寻访故友后人。
这才几天啊,人就站面前了?
“姑娘,你当真是……”
他声音都在抖,颤巍巍又问一遍:“鹧鸪哨兄弟的外孙女?”
“能让老朽……摸一摸骨相吗?”
话音未落,他就伸手朝她脸上探来。
这一下吓得雪莉杨本能往后缩。
“别怕!”胡凯旋连忙道,“老陈这是靠摸骨认亲,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搬山传人。”
这反应,他也理解。
毕竟陈雨楼现在是个睁眼瞎,谁能保证他不是信口胡诌,随便找个由头糊弄人?
听他这么一说,雪莉杨也没再扭捏,干脆把手伸了过去,让他瞧个明白。
过了一会儿,陈雨楼突然顿住,手停在半空,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
“额头四凸,鼻骨挺拔,你真是鹧鸪哨那兄弟的血脉啊……”
“老天开眼啊!”
“我这把年纪,骨头都快散架了,居然还能等到这一天,能见着他后人……”
说着说着,声音就抖了,眼圈也红了。
几十年了,他一直盼着能找到故人,哪怕见不着本人,能遇上他的后代,也够他半夜里摸着良心哭一场。
雪莉杨看着眼前这个老头哭得直抽抽,心里也不好受。
她外公咽气前,嘴里还念叨着“陈雨楼”这三个字,纸上写了又划,划了又写。
过了好一阵子,陈雨楼才稳住呼吸,颤声问她:“丫头,你外公……当年到底发生了啥?”
“我外公……”雪莉杨一开口,鼻子就酸了。
如今站在这位结拜叔伯面前,又是庆幸,又是心碎。曾经威震一方的卸岭大当家,竟落魄成这副模样。
“他跟你分开之后,独自去了西夏黑水城。”
“为了学那分金定穴的本事,拜了了尘长老为师……”
“后来三个人一道进了藏宝洞,一个是传教士,还有一个就是长老……”
“可最后……”
“长老死在里面,我外公拼了命逃出来,胳膊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