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守备的官兵带人闯了咱们设在钞库街的税务厘金分署!硬说咱们的李主簿‘私藏通敌文书’,不由分说就把人锁拿,押往守备衙门大牢去了!弟兄们想拦,被他们刀枪逼退!”
“什么?!”
魏渊脸上的暖意瞬间冻结,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寒霜。李主簿是他自户部时便一手提拔的心腹干吏,掌管江南税赋要害,所谓“通敌文书”纯属无稽之谈!
谁都知道南京守备是朱国弼的势力范围,看来这个朱国弼已经不满足于只在小事上同魏渊作对了,此刻悍然向他伸出的爪牙,是赤裸裸的挑衅和构陷!
“实在是越来越过分了!”
谋士宇文腾启也猛地站起,眼中怒火中烧。
“这分明是冲着大人您来的!想剪除咱们的羽翼,搅乱江南税源!”
魏渊霍然起身,眼中寒光暴射,再无半分犹豫:
“赵信!沈炼!点齐亲卫,随我去守备衙门要人!奉之,立刻去调应天府衙的差役,以‘擅闯税署、殴伤官差、构陷命官’之罪,围住守备衙门!我倒要看看,他朱国弼今日敢不敢撕破脸皮!”
“遵命!”
赵信和沈炼之齐声应诺,杀气腾腾。
顷刻间,肃杀的披甲声在国公府内响起。魏渊连官服都未及更换,只披上一件玄色大氅,带着数十名杀气腾腾的亲兵,如同出鞘的利剑,直扑守备衙门。
雨幕中,铁蹄踏碎石板路的声音,惊得沿途百姓纷纷避让。
守备衙门大门紧闭,门前守卫如临大敌。
魏渊的亲卫队与守备兵丁在雨中对峙,刀出半鞘,弓弦紧绷,气氛紧张得如同火药桶,一触即发。
魏渊勒马停在大门前,雨水顺着他的斗笠边缘滴落,声音不大,却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穿透雨幕。
魏渊和手下的这些弟兄尽管在人数上处于绝对劣势,可他们却都是经历过战场洗礼的汉子,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嗜血气息,早就在气势上压过了守备衙门的军卒。
此刻抚宁侯朱国弼也在衙署之内,可别看他平日里作威作福,嘴上不把魏渊当回事,可今天真被魏渊堵在衙门里,倒是没了出去见上一面的勇气。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勋贵,色厉内敛,寻常人罢了。
“开门!让朱国弼出来回话!本国公的人,他也敢动?”
大门内一阵骚动,守备千户硬着头皮出现在门楼上,色厉内荏地喊道:
“国公爷!守备衙门拿人,自有朝廷的下令!您的人涉及通敌重罪,需得…”
“放屁!”
赵信暴喝一声,声如炸雷。
“李主簿清正廉明,何来通敌?分明是你等构陷!再不开门放人,休怪我等强闯!”
赵信此言可不是随便说说,他话音刚落,方才警戒的士兵整齐划一的向前迈了一步,压迫感十足。
就在这剑拔弩张、千钧一发之际,一阵更加急促、几乎要将人心撕裂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伴随着声嘶力竭的呼喊,穿透了雨声和紧张的对峙:
“八百里加急——圣旨到——!!!晋国公魏渊接旨——!!!”
一骑快马如离弦之箭冲到守备衙门前,马上驿卒滚鞍落马,几乎力竭,手中高举着一个明黄色的卷轴,正是八百里加急的标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