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
孙策接过药碗一饮而尽,“传我将令,召集诸将议事。”
“将军!”
吕蒙大惊,“公瑾大都督临行前吩咐过,不让您……”
“不让我什么?”
孙策猛地起身,伤口崩裂,鲜血浸透了绷带,“眼睁睁看着江东基业毁于一旦?”
他大步走出营帐,晨光洒在他苍白的脸上,却难掩眼中的锋芒。
议事厅内,程普、黄盖等老将看着孙策染血的衣襟,皆是神色凝重。“诸位,刘勋与山越联手犯我边境,此仇不报,我孙策有何颜面立足江东!”
孙策强撑着站在帅位前,声音虽虚弱却掷地有声。
黄盖抱拳而出:“末将愿领三千精兵,直捣刘勋老巢!”
“不可。”
孙策摆了摆手,“刘勋此番来势汹汹,定有后招。程公,你率五千人马驻守皖城,扼住其咽喉;公覆,你带水军封锁长江,断其退路。”
他目光扫过众人,“至于山越,我自有办法。”
散会后,孙策命人取来烈酒。华佗在一旁急得直跺脚:“将军,你这是在拿性命开玩笑!”
孙策仰头饮尽一碗酒,辛辣的酒液混着血腥味在口中散开:“元化先生,你可知为何我执意出战?”
他望着远处的青山,眼神中满是悲凉,“昨夜,我梦见父亲了。他站在宛城的烽火中,问我可还记得当年的誓言。”
华佗沉默良久,从药箱中取出一个瓷瓶:“这是我新制的续命丹,可保你三日内无恙。但三日后……”
“足够了。”
孙策将瓷瓶揣入怀中,“子明,备马!”
与此同时,会稽城内,周瑜正在与山越族长们周旋。酒席间,一名族长突然拍案而起:“周都督,你们江东人占我山林,抢我猎物,如今还要我们退兵,岂有此理!”
周瑜不慌不忙地斟满一杯酒:“长老此言差矣。江东与山越本是唇齿相依,若被刘勋离间,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
他从袖中取出一卷地契,“这是伯符将军特意吩咐,将泾县以东的山林划归贵部。”
众族长面面相觑,议论纷纷。为首的老族长捻着胡须道:“周都督诚意十足,只是我们已与刘勋结盟……”
“结盟?”
周瑜冷笑一声,“诸位可知刘勋为何突然对江东用兵?”
他示意随从抬上一个木箱,箱内竟是一具山越族人的尸体,“此人三日前被刘勋部下所杀,尸体上刻着‘山越奸细’四字。”
老族长面色大变:“这……
这是何意?”
“刘勋不过是想借山越之手消耗江东兵力,事后再以‘平叛’为名吞并贵部领地。”
周瑜起身走到老族长身边,“伯符将军念及往日情分,才让我来此告知真相。”
当夜,山越各部连夜退兵。周瑜望着远去的火把,长舒一口气。突然,一名斥候策马而来:“大都督,皖城告急!刘勋亲率两万大军,已突破防线!”
皖城城下,喊杀声震天。孙策身披战甲,手持画戟,在乱军之中左冲右突。箭毒早已侵入五脏六腑,每一次挥戟都如同万蚁噬心,但他的眼神却愈发凌厉。
“杀!”
孙策怒吼一声,画戟挑飞一名敌将。鲜血溅在他脸上,与冷汗混在一起,顺着下颌滴落。
“将军小心!”
吕蒙挥刀挡下一支暗箭,却见孙策突然从马上栽倒。他连忙翻身下马,将孙策扶起:“将军!”
孙策强撑着睁开眼,嘴角溢出黑血:“子明,替我守住皖城……”
话未说完,便昏死过去。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周瑜率援军赶到,长剑一挥:“将士们,随我杀退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