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悄然流逝,议事厅内也很快聚集了一百多名将领,这些人都是野王城军中的所有骨干了。
当主将赵穆宣布武隧失守的消息时,厅内一片哗然,有气愤请战者,也有恐惧慌乱者,大部分都人此刻都有些六神无主。
本该固若金汤的武隧城居然就被楚军攻破了,那他们现在的野王城可就不太安全了。
老将冯廉拍案而起道:“将军,武隧一失,楚军可沿沁水北上,直取曲沃!所以还请将军即刻发兵武隧,我们必须立刻夺回这座城邑!”
“冯将军稍安勿躁”,主将赵穆抬手虚压,然后继续说道:“武隧固然要夺回,但现在我野王城只有六万守军,若倾巢而出,楚军只需分兵牵制,另一路从侧翼偷袭,我军将腹背受敌,到那时,不仅武隧拿不回来,恐怕我们的野王也会有失,切不可因小失大”。
老将冯廉闻言,也是沉默不语,武隧丢失,只不过是威胁到河东,若野王丢了,那晋国的东面黄河防线就崩了,到那时,晋国就真要面临生死危机了。
副将晋东对着赵穆抱拳道:“将军,楚军攻下武隧这个消息太大了,末将以为当务之急是封锁消息,避免城内军队恐慌,同时我们也应该派轻骑骚扰武隧周边,迟滞楚军北上。”
赵穆的目光在众将脸上扫过,最后停在老将冯廉的身上,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将看到赵穆的目光,也是缓缓起身说道:“将军,末将以为晋东所言有理,刚才将军也说六万大军确实不足以收复武隧,所以末将以为必须向邯郸求援,此外。。。”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最好也要立即加强曲沃、安邑等河东重镇的防守,以防楚军声东击西。”
主将赵穆闻言也是点头,他之前在心中的方略也是这样的。
黎明时分,三匹快马从野王城北门疾驰而出,立刻分别奔向邯郸、曲沃和安邑,武隧虽然丢了,但通往河东的却不仅只有王屋山道这一条路。
主将赵穆站在城楼上,望着使者远去的背影,心中如压了一块巨石。
如今晋国的局势可比起八年前楚国全面入侵晋国的时候还要危险,那时候晋国还有秦国和齐国牵制楚国,但现在不一样了,齐国没了,秦国也无力支援晋国。
晋国真有点独木难支的境地。
东方的天际泛起鱼肚白,本该充满希望的晨光,此刻却让他想起武隧城头可能已经升起的楚国黑旗。
七日后的邯郸,相国府内一片肃杀。
赵无恤将战报重重摔在地上,信件早就被赵无恤揉作一团,被丢得老远。
面对发怒的赵无恤,周边的寺人都是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之前因为前线赵嘉已经攻灭中山国而兴奋之情早就消散殆尽,此时的赵无恤只觉得一股怒意在心中不断翻滚和凝聚。
“废物!都是废物!”,一向以宽厚待人的赵无恤此刻满脸的杀意:“三万守军,固若金汤的武隧城,竟然连两天都守不住!唐突人呢?本相要将他全家处死!”
那名负责传递消息的裨将战战兢兢的回道:“相国,唐将军已经。。。战死了。”
赵无恤闻言,他的怒火突然凝固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