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悄悄打量着身边的人,眼神里满是警惕。
就在这嘈杂声中,沈砚辞慢悠悠地开口了。
他斜倚在老槐树上,手里把玩着一片刚落的槐树叶,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像一把精准的刀,直直戳向关键:
“既然要找知情人,倒不如问问王监漕。”
“毕竟,这位‘监漕大人’,前阵子和杨猛小哥走得比谁都近,天天凑在一起喝酒,渡口的大小事,他可比谁都清楚。”
这话像一颗定心丸投进众人的心里,瞬间让所有议论声都停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人群角落里的王监漕。
先前被沈砚辞一个响指打得疯疯癫癫的王监漕,此刻正缩在树影里,后背紧紧贴着树干,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把他那身绸缎褂子都浸湿了一片,脸色苍白得像张纸。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他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抬起头,双手胡乱地摆着,声音都在发颤: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杨猛那小子我早就不跟他来往了!你们查案,别扯上我!”
这反应,倒也符合他一贯贪生怕死的作风。
可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可疑。
乡亲们交头接耳的声音又小了起来,眼神里带着探究和怀疑,一道道落在王监漕身上。
唐紫烟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直直看向他:
“王监漕,我们前些日子登门拜访的时候,您确实是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
“可您别忘了,这渡口的水上事务,从摆渡的船夫到运货的漕帮,全归您管,哪个人、哪条船,您不比我们清楚?”
“这‘水鬼’害死的三个人,哪一个不是您的直系管辖下的人?哪一个没给您送过孝敬?”
她步步紧逼,语气里带着点冷意,
“若是这凶手下一个还要动手,依我看,目标是您的可能性,怕是不小啊
“毕竟,您知道的事,可比我们多得多。”
这几句话,精准戳中了王监漕的痛处。
他本就是个胆小如鼠的人,自从“水鬼案”发生后,就躲在家里不敢出门,连衙门的传唤都找借口推脱,就是怕把自己搭进去。
可此刻被唐紫烟点破了这其中的玄机,他的脸瞬间没了血色,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半天挤不出一个字,只有冷汗一个劲儿地往下淌,把衣领都浸得湿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