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掩饰你与这桩漕运监守自盗的大案,有着多么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的话音未落,不等苏慕昭反驳,又紧接着抛出了第二个在他看来更为“致命”的指控。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苏慕昭之前操控过木偶的手,冷笑道:
“方才追拿凶犯杨猛之时,你比我们任何人都急切,”
“身法之快,出手之狠,实在令人印象深刻。”
“我之前还在想,秦姑娘真是侠肝义胆。”
“可现在想来,恐怕是另有缘由吧?”
沈千山向前逼近一步,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这股压迫感让苏慕昭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
“你是不是怕?”
“怕今天抓不到杨猛,让他逃脱了,下一个被灭口的人,就是你!”
“所以你才如此积极,不是为了伸张正义,而是为了自保!”
最后一个“自保”二字,他说得又重又沉。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抽干了,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沉默。
苏慕昭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在这一刻,她或许还是没有明白事件的缘由,但是,却已经明到了这几个人对自己的态度。
从始至终,沈千山这些人对她的态度就充满了若有若无的疏离与审视。
并非因为她是女子,也并非因为她来路不明,而是因为在他们心里,早已将她与某个发生在渡口的惊天大案默认捆绑在了一起。
或许,这几个人心里也知道,自己与这个案子有或多或少的关联,
但是,他们也知道自己是清白的,或者是他们不能表现出自己是不清白的,
于是,就有人把不清白的事情都推到了她苏慕昭身上。
然后,他们知道一些她完全不知道的内情,并以此为前提,解读着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
她追捕凶手的英勇,在他们眼中,竟成了做贼心虚、杀人灭口的证据!
何其荒谬!
何其可笑!
一股混杂着委屈与愤怒的血气直冲头顶,
苏慕昭的嘴唇翕动着,正要开口为自己辩解,哪怕她知道此刻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然而,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个清冷淡漠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