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我还听她自言自语,说那唐家人对她的姐姐不好,她要去报仇呢!”
“那她真没骨气,要报仇早早报了,何须等到入了监牢再后悔?”
“我看事情并非如此,她好像不是一只单纯的乌鸦……”
言毕。
那妖怪突然闭上嘴。
粉色的鸟儿也消失在镇妖塔中,空空飘过几片淡然莲叶。
斐守岁听到此,正好奇,便有一声惨叫从巨石底下传来。
惨叫贯穿了镇妖塔,像是锁链,绷紧在众妖之间。
紧接着浓重的血腥味从塔底涌上,又臭又刺鼻。
月上君默默捂住口鼻,看向斐守岁:“塔内经常这样?”
“是,”身躯转身望了眼微阖的门,“大概是只乌鸦干的。”
“为何笃定?”
身躯叹息道:“乌鸦本是良家女子,但在人间出嫁后被夫家活活折腾死了。她死后冤魂不散,附在一只食腐肉的乌鸦身上。我记着她还有一个年长她四岁的姐姐,在她死去的三月后,嫁去了同一户人家。”
“这……”
“据乌鸦所言,姐姐嫁了有一年,就被夫家人投入了井里,连魂都寻不到。”
月上君听罢,眯了眯眼睛。
“径缘你怎知这些?”
“大人,我是守牢人,天庭予了我管辖之权。”
“原来如此。唉,那姑娘也是可怜。”
身躯沉默片刻,看到月上君的怜悯,他笑道:“大人,镇妖塔不关无罪之妖。”
“……也是。”
身躯无法忘记初到乌鸦监牢的那一天,那一幕的血肉模糊。
头骨收着血汤,黑与白的羽毛没有一处干净。
羽毛黏在了墙壁、手掌与牙齿上。
没有獠牙的嘴巴,啃食着污黑的妖尸。
乌鸦的嘴不停咀嚼:“是我杀的,与我姐姐无关……我该死,还给他们留了后代……那个孩子,那个孩子……为何朝我痴笑?”
微微叹息,将画面覆上灰白。
若是灰黑能将所有都掩藏,就好了。
斐守岁记起池钗花被乌鸦控制,用银剑乱砍了……唐永。
唐家唯一的独子。
恍惚着。
斐守岁与身躯同时想起了一个问题,一个被月上君掩藏,因为乐安和尚突然到来,戛然而止的问题。
究竟是谁破了镇妖塔的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