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被点名,云枳反应两秒,抬首。
果然是许琉音和她的小跟班们。
她不想多事,准备悄悄离开。
刚起身,那阵八卦声又传到耳朵里。
“你们见过祁屿他大哥吗?听说他这次回来,是为了和章家的联姻。”
“章家那个工作狂是怎么得祁屹青眼的?好可惜,这种优质男都没机会流通就要告别市场。”
有人嘁了声,语气酸溜溜的,“你怎么知道优质,你见过?”
“祁家基因摆在这里,你看祁屿的条件,他大哥皮囊会差?”
说话的人突然想到什么,压低声音一脸神秘道,“我在伦敦的朋友有一次在健身房见过他,那身材堪比男模,她那晚回去就做了春梦,醒来发现自己湿得一塌糊涂……”
云枳端着瓷盘的手一颤,沾着奶油的浮雕花纹刀叉落在大理石地面上。
清脆的一声响,并没多大动静,可也许是聊及的话题颇为离经叛道,讲出的话又太露骨,八卦姐妹们瞬间噤声投来目光。
云枳刚要弯腰,猝不及防和脸色涨红的许琉音在半空四目相对。
她像是羞耻,眼底划过心虚,下意识找补,“闭嘴,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卷发女定了定神认出云枳,立马上前几步,眼神里迸出几分戒备,“你怎么在这里,偷听别人说话很有意思吗?”
云枳知道她来者不善,很轻地叹了口气,干脆地抱歉说:“路过而已,不是有意要听。”
她的息事宁人并没有得到对方的退步,看清她是独自一人,卷发女嘲讽着逼近:“呦,怎么没和祁屿一起,打扮成这样,是又有新目标了?这次准备勾引谁啊?”
没等云枳反应,回过神的许琉音眉头皱了皱,似是不悦,“和她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你很闲啊。”
卷发女回过头,指着云枳表情忿然,“琉音,她脖子上那条蓝宝项链是祁屿昨天拍的那条,成交价七位数,他这样,你就一点不着急吗?”
“我有什么好着急的,他眼神不好,又不是我的问题。”
许琉音朝云枳锁骨处打量了眼又很快移开,眸底的惊羡之色短暂得像不存在过,鼻尖溢出声轻哼,“丑死了,小屿哥哥的审美真是一如既往的差劲。”
轻飘飘地丢下这句,许琉音双手环胸,高贵地迈步转身。
小跟班们审时度势,也都学她用鼻孔看人,逞了把威风后便跟着离开。唯独卷发女原地跺了跺脚,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模样。
云枳神色未变,只当她不存在,安静蹲下捡起刀叉。
还未直起身,一双漆皮黑玛丽珍小高跟出现在她视野中,紧随其后的,是脖颈皮肤上充斥的凉意。
香槟酒液沿着她的身体线条缓缓滑落,纯白的缎面白裙顷刻洇出酒渍。
卷发女故作惊诧道:“呀,怎么搞成这样,马上晚宴要开始了,你还是赶紧走吧,别在这丢祁家的脸了。”
嘴上这么说,可她满脸得意,仿佛对这种戏耍别人的手段得心应手。
云枳起身,视线直直落向她,停顿两秒,倏然勾唇轻笑,“要是没看错,你身上这条裙子,是许琉音不要的吧。”
卷发女表情瞬间凝固,“你什么意思?”
“你千方百计哄着许琉音,好不容易才挤进今天的晚宴。”云枳抬起脸,不答反问,一改方才的谨小慎微,一双眼似寒星,“但我想毁掉你这来之不易的机会,轻而易举。”
话落,云枳干脆地端起一杯酒朝她回泼过去。
卷发女猝不及防,顷刻间被淋了个透。
她整个人不可置信地呆愣在原地,像是压根没想到一向逆来顺受的云枳会选择反击,还是在这场时间这种场合。
“你疯了吗?!”
她狼狈地惊叫一声,嘈杂的动静终于吸引了周遭的注意。
云枳眸光一闪,垂下脸,半边面容隐没在昏暗中。
“我不是故意的。”再抬首,她捏住杯柄,怯生生的,“更衣室还有多余的裙子,我可以带你去换。”
说着,她上前两步,微微躬身附在卷发女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