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苏遮月又缓缓闭上眼,然而还没等陈无生烧完,她又再次睁开眼来。
陈无生也是无奈:“又怎么了?”
然而下一刻他便发现了不对,因为苏遮月睁眼之后,立刻将手收了回去,面色也有些异样。
他一下明白过来,追问:“有没有看到什么?”
苏遮月没答话,只低头捻了捻指尖,又重新摸上铜板,喃喃道:“怎么会……”
陈无生没听清她的话,凑近问:“你说什么?”
苏遮月又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适才她碰上那铜板时,手指尖忽然间湿湿冷冷的,像是浸入了水池之中,她第一反应是陈无生在捣鬼,这才一下睁开眼来。
可睁眼后却是四处无水,铜板、砖面全是干的,纵使是陈无生又使了什么奇技淫巧,也不该这么快能清理干净。
苏遮月蓦地想到陈四的死法,仵作验尸说是溺死在河中,这时再看向陈无生,不禁心中惊异,
莫非这个人当真会一些术法么?
苏遮月稍稍定了下神:“我能……再问一个人么?”
陈无生见她不答反问,顷刻间便明悟了,嘿嘿笑道:“现在信了?”
苏遮月心里还有几分巧合的存疑,但这时也顺着他点了点头。
不想陈无生却开始反客为主,忽然拿起了乔,哎哟了一声道,“你也瞧见了,那狱吏委实不是人,禽兽投胎的,我这全身上下没一处好地,腿也痛,身上也痛。”他“啊啊”地叫了几声,又是呻吟又是抽泣,“眼下我是没的半点力气了……”
他方才卜算时全然不是这个样子,明摆着是在做戏,可苏遮月有求于他,想了想,便拿起那食盒,递过去,
“我只有这些,行不行?”
陈无生半点不客气地把食盒接过,连着吃了好几块,直到饱腹了,才又问:“有膏药么?”
“伤药?”苏遮月摇头,在包袱里找了找,“没有。”
陈无生探望向前,瞅了一眼,说道:“把你包袱里那衣裳给我。”
苏遮月一愣:“衣裳?”
陈无生身上的道袍确实是又脏又破了,似乎还有点酸臭的味道,但是,
“这是女子的……”
陈无生道:“反正都在牢里,这有什么关系?”
苏遮月倒也不是舍不得,只是略感怪异罢了,既然陈无生要穿,便将袁珂那一套布衣递给了他。
陈无生在那头脱了道袍,三两下便穿上了。
他虽然瘦弱,到底是男子身量,这衣裳穿在他身上,也甚是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