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安王爷是不是从年轻时候,便大多数时间都在外面?”
“对,他自从满了十三岁之后,基本上都在各地游历,甚少留在帝都;后来现在的陛下登基之后,他就去了边疆;这跟他有没有心上人有何关系?”
东方语垂眸,唇畔弯起,弯出玩味一笑。
“自然是有关的;因为他不常在帝都;所以即使他有心上人;也没有别人知道;或许,他并不是不想迎娶心上人进门,而是不能迎娶她进门。”
太后皱着眉头,目光疑惑而凌厉,“不能迎娶进门?在什么情况下不能将姑娘迎娶进门?以他一国王爷的身份;难道还会有姑娘看不上他?”
东方语微微一笑,这个时代的人,不论男女都习惯了用权势身份背景去衡量一个人,值不值得托付终身。
她眼下也没兴趣与太后理论或意图扭转太后的观念。
“太后,有两种情况;就是姑娘与他两情相悦;他也是无法迎娶的。”东方语说着,轻轻叹了口气,她看着脸色冰沉的太后,又缓缓道:“一是那姑娘原本已嫁人为妻,姑娘自然是不愿意改嫁的;另外一种,安王爷心仪的姑娘不幸亡故了。”
太后听完,眉头皱得越发紧了。
设想安王爷看上的是别人的妻子;这等同于侮辱安王爷;可偏偏这个设想又具有一定的合理性;太后就是心里不悦想要指责东方语,也说不出什么重话来指责。
况且,她眼下的心思都纠结在安王爷当年是否有心上人这事;她并没有心思指责东方语。
至于说安王爷心仪的姑娘不幸亡故了,这自然也是说得通了;若是别人,可能不了解安王爷的个性;可她……她自然是熟知他个性的。
他那个人,一旦认准了就是死理,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的犟脾气。
如果他当年真有心上人,也许他痛恨安王妃,便有了合理的理由。
“你要知道这个干什么?不管安王爷当年是否有心上人,现在都已经事过境迁,安王妃也故去多年;墨白如今也长大成人了;他还能做什么!难道你还用得着担心他会娶个女人回来坐上正妃之位?”
东方语对于太后的怀疑与不以为然,只是微微一笑带过,“臣媳想要了解这些,自然有臣媳的用处;太后你一定没留意过安王爷看墨白的眼神吧;请容臣媳提醒你一句,下次若是他们父子俩一块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好好留意一下安王爷的神情;保不准你就会有什么新的发现。”
“眼神?”太后斜目看了过去,“你到底发现了什么?又想对哀家说什么?”
“没什么。”东方语闲闲一笑,已是站了起来,对着太后恭恭敬敬施了一礼,道:“臣媳打扰多时;既然现在臣媳已知道想要知道的;那么臣媳也该是时候回府了;再坐下去;臣媳担心墨白就该找进宫来了。”
太后见她将刚才的疑惑轻轻揭过,心里又是恼又是闷;但她也算对东方语有几分了解;知道东方语若是不肯说;她就是用尽法子去逼,这丫头也绝不会肯透露半句。
太后冷然看着东方语,只得无奈摆了摆手,示意东方语退出去。
东方语微微一躬身,含笑退去。
她离开皇宫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安王府,而是与夏雪一道去了一处秘密所在。
一间十分普通的房子,里面的陈设同样普通而简单;走进去,隐隐可听到有人在低声痛苦呻吟。
日光透过树影,斑驳落于窗外;里面的人看着外面暖洋洋的光景,却没有办法走出去享受大自然的馈赠;因为她根本下不了床,只能望日兴叹。
不过,纵使这样,她心里也是满足的;能够看见晃眼的日光,证起码明她还活着。
东方语走进去的时候,她正怔怔望着窗户疏的日光发呆。
“安嬷嬷,看来你的身体还挺硬朗的;不过几天时间,现在竟然也能自己活动一下了。”
她笑意清淡,神态认真;并不含一丝讥笑的味道。
安嬷嬷扯了扯嘴角,呻吟着,低低道:“奴婢现在还能活着,多亏了世子妃。”
东方语在床前一尺的地方站定,她懒洋洋抱臂而立,懒洋洋看着躺在床上只能轻微扭动一下头的安嬷嬷,微微一笑,道:“是你自己命不该绝,我其实没做什么事。”
夏雪在她身后抽了抽嘴角,世子妃确实没什么事;不过让清荷悄悄塞了颗能护住心脉的药丸到安嬷嬷嘴里;又让她事后跑到乱葬岗去将奄奄一息的安嬷嬷悄悄带到这里来藏着养伤而已。
当然,不论是安嬷嬷自己还是其他人,都绝对清楚世子妃从安王爷手里救下安嬷嬷,绝对不是因为发善心。
夏雪漠然瞥了安嬷嬷一眼,心想世子妃的善心从来都不会滥发的。
世子妃救下安嬷嬷,自然是因为安嬷嬷在胡侧妃身边待的时间够长。
“安嬷嬷,我本来应该送你到你家人面前,让他们好好照顾你的;只不过,你的儿子他们现在,确实都由胡侧妃好好的照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