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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袍泽会（第1页）

当天下午，长须师傅本想自己带徒弟去看望大长老，但悬壶大夫来武馆给小雅和纪林等几个徒弟做最后一次治疗，毕竟悬壶大夫对武馆有救命之恩，他得好好陪着，再说他去袍泽会，要是把事说透了办不成，两边都下不来台。

于是，他修书一封，委托张端方和曹立带着贾襄、武义去北关，拜访袍泽会。

一来由贾襄和武义代表他看望黄长风和大长老，二来探一探黄长风和大长老的口气，如他们让贾襄和武义既代表长须武馆，又代表袍泽会参加比武大会，就得先让贾襄和武义入门入会，成为袍泽会会徒。

长须师傅之所以有这样的考虑，是因为他自感身体每况愈下，精力也大不如前，武馆必须有人经营，武馆这些娃娃更要有人保护，贾襄和武义入袍泽会，算就有了倚靠。

再说，很难保证王阔不死心，还惦记着武馆这块地方，还觊觎娇弱的小雅，要对付王阔，贾襄和武义也得入袍泽会，才能稳稳立足于拳界。

贾襄望着坐落在天靖山下的北关，只见房舍从山脚平川延伸到舒缓的半山坳，密密麻麻、鳞次栉比，宛若巨大的城堡。

半山道观的红墙青瓦飞檐若隐若现，道观中的山泉水，让贾襄记忆犹新，清澈见底，晶莹如玉，甘冽沁脾。

贾襄和武义跟着师父每年正月初九都要朝观，祭拜里面供奉的各路道教神仙，还有武侯祠、关帝庙和鲁班祠，以感忠义、悟技艺。

贾襄晓得天靖山是一道天险，山顶驻扎兵勇，有人烟的地方筑起了防御盗贼乱兵的土围子，如低矮的城墙，这道防线成为城北的天然屏障。

至于北关的袍泽会，贾襄听得多，但了解甚少，跟随师父去过龙城镖局，神秘的总坛却从未去过。

偌大一个北关，真正繁华的街市，名曰匠人街，整个北山的人都跑到匠人街贩卖或购买东西。

贾襄走在匠人街上，有种过年过节的恍惚，这里比梧槐镇的集市热闹多了，沿街开满铁匠铺、染布坊、裁缝铺、木工铺、调味食材铺、豆腐坊、牛肉面馆、小旅馆乃至棺材铺，老百姓来匠人街没有买不到的东西。

贾襄和武义买了一些点心、干枣、油圈和鸡蛋，拎在了一只编制精美的篮子里，继续向北关深处走去。

有一个经常困扰贾襄的疑问，他不经意间问了出来：“这城里其他地方，经常可以见到兵丁，官府的杂役、税吏等，唯独匠人街很少看到，这是为何？”

张端方说道：“这匠人街的百姓啊，厌恶兵丁、杂役和税吏，所以这些人没啥要事绝不大张旗鼓跑来匠人街。”

已经换上便服的曹立说道：“匠人街的老乡，大多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曾经受够了官府的盘剥和的白吃白喝白拿，加入袍泽会后，大家很齐心，不愿受欺负了。”

贾襄想，这应是袍泽会之所以被工匠和武师们追捧的原因，也是官府和官兵对其怨恨的原由。

他们一路向匠人街深处走去，在一处看起来再平常不过的庭院前停止了。

这里远离了闹市，这样规模和格局的院落一座接一座，门前宽敞，相连的甬道和巷子狭窄。

贾襄想，也许是出于安全考虑，袍泽会总坛才设在这样偏僻隐秘的地方，一般人来会被数不胜数的民居弄得晕头转向，根本找不到总坛所在。

“没想到北关这么大。”武义惊叹道。

他们在一处门口蹲着两尊石狮子的大门前停住脚，这就是他们的目的地。

大门的门墙是石基砖衬泥墙青瓦顶，门脊有瓦身图案和飞檐，门两侧有两排青竹，整体上古朴而不落俗套。

进门的影壁墙上镂画的是鲁班的事迹，点缀有梅花和兰花。

转到院子里，贾襄看到这院子十分宽敞，至少能分长须武馆院子三四个，两方花园内月季、兰花、海棠等开得正好，四周数楹房舍轩然而立，俨然排列，青砖青瓦，墙面齐整光滑，窗棂图案精美，只是老旧了许多。

他们向正中大厅走去，一位须发已花白的长者在打理几盆摇钱树、富贵竹、君子兰、长寿花，这正是黄长风。

张端方和曹立毕恭毕敬地向黄长风问候，贾襄和武义跟着问好。

黄长风稔熟于张端方和曹立，这两人说话时并没有抬眼，听到贾襄和武义说话时，抬眼一看，眼睛一亮，说道：“这不是常须兄的高徒嘛，真是气宇轩昂。”

“伯父过奖了，我和武义尚有诸多不足，特来向您请教的。”贾襄说道。

“坐下说话。”黄长风起身拍拍手，整整衣，“易升，你看谁来了，快来泡茶。”

看得出来，黄长风伤势大好，身体依然硬朗，双目炯炯有神，脸上的皱纹如岩石般坚韧，深色长衫与身体一样笔挺。

易升跑进来，一看是张端方和曹立领着贾襄和武义来了，高兴得手舞足蹈，来了两个大大的拥抱，赶忙倒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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