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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悔恨与救赎（第2页）

吴川湘横刀而立，怒目圆睁，骂道：“哪个敢来。”

随后，他对贾襄说：“他舅，快走。”

贾襄叫易升、潘无羡和黄初启牵上马，脱离何芒的车马队，准备离开。

凑地雷带的乱兵哪肯让人走，不容置疑地厉声说道：“留下马匹。”

马是贾襄、易升和潘无羡的命根子，没有马，就得给人家赔，马可比他们的命值钱，咋能说留下就留下，他们手里的刀闪着阵阵寒光，仿佛在夜风里低吟。

吴川湘手下忠心耿耿追随的流民和饥民，勇敢地站出来，为吴川湘撑腰，与凑地雷对峙，喊道：“流民饥民不杀无辜者，我们要的是粮食，要的是活命。既然在牛头镇搞到了粮，要马何用？难道建骑兵？我们不需要。难道吃马肉？有了粮食充饥，杀马是不吉利的。”

何芒看到乱兵、流民和饥民互相攻讦，自乱阵脚，心中大喜，心想终于有了逃脱的机会，他刚吩咐人马做准备，又被乱兵和流民围起来。

贾襄一想到危在旦夕的小雅，心便软下来，他怒视高癞头和凑地雷，决绝地说道：“只能留下我的这匹马，你们放我们走，不然，我一火点了这骡马队车上的货，让马也葬身火海，咱们就来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这番话把乱兵怔住了，高癞头和凑地雷不得不思忖，但很快，他们就决定杀死何芒、贾襄等人，绝不留活口。

“烧了也罢，车马队里的宝贝和吃的，我们就算不要了，你们也不能活着。”高癞头阴险地笑着说，“谁也别想拦着，挡路的就是敌人，格杀勿论。”

跟随吴川湘的流民们，有一些动摇了，被迫站在了乱兵一边，吴川湘决定以命护贾襄，算是弥补没有保护好妻儿的悔恨和遗憾，他横刀伫立在那里，阻挡乱兵向前，兵刃已相交。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外面一阵枪铳的啪啪响，接着是几百人的呐喊，继而传来马的嘶鸣声和刀的碰撞声。

很快，跑来一名乱兵，向高癞头和凑地雷报告：“头儿，大事不好，清军来了。”

“有多少人？”

“密密麻麻，上百人，有土枪和火铳，还有弓箭手，我们不是对手。”

“让搬运的人丢下车，能驮到骡马背上的驮上，驮不上的每个人都扛上一袋粮食，赶快寻路撤出牛头镇，往南云山上走。”高癞头说，“现在是深夜，只要离开牛头镇，清军不敢追。”

“兄弟们，先给我挡住清军，这样才能搬走粮食，不然我们都得饿死。”凑地雷吼道。

流民和饥民一听刚弄来的粮食要被清军搅黄，哪肯答应，赖以活命的东西，得拿命护着。

何芒一看清军杀到，露出劫后余生的欣喜，鉴于牛头镇是扼守秦源以东、麦县以西的楔子般的重要位置，清军必然不许落入乱兵流民手中。他吩咐手下坚守，抓住最后获救的希望。

“他舅，留在这里别动，你会得救的，我要把粮食弄走，后会有期。”吴川湘说罢，就匆匆带着流民离开了。

流民和饥民很快将街上滞留的粮食搬空了，就剩一些推车和架子车斜在街边。

他们穿过几条小巷，向河边聚集，随即挽起裤腿蹚过河，向南云山高大无朋的黑影的怀抱扑去，那里是清军的禁区，他们绝不敢黑夜里上山去，甚至现在都害怕白天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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