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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伤情危重（第2页）

从伤口的暗黑的颜色来看，似乎飞镖上有毒，也不知道这毒只是有麻痹和腐蚀作用，以增加瞬时伤害程度，还是能危及生命，尤其怕难以觉察的凶狠慢毒。

贾襄将药瓶放回药箱里，将一些常用的医用金属器具别进布夹，卷起来装进布囊，布囊内还有干针袋，插满了针灸的长短不一、粗细不同的针。

“把盆里血水倒了。”师傅吩咐。

贾襄端起水盆，走到门口，那名师弟立即接过去，泼水洗盆去了。

贾襄回来将师傅的药箱和医具布袋拿上，随师傅往出走，不时回头看蹙着眉头、闭着双眼的师妹，心里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穿过后院的时候，师傅潸然泪下，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真后悔啊，小雅小时候喜欢练剑舞棍和拳术，我还是给她缠了脚，不然她会是个优秀的女武师，能保护自己，也能躲开或格挡这支恶毒的飞镖。”

贾襄是性情中人，再也抑制不住，泪水一下子涌出眼眶，说道：“师傅，我再也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了，再也不会让小雅受一丁点儿伤害。”

“俗话说男女授受不亲，我不是冥顽的人，但也晓得尊礼，我给小雅包扎肩头伤口时，没让你回避，你就知道我的心思了。”师傅郑重地说。

“前一阵为了堵住王阔的嘴，师傅说把小雅许配给了我，我就知道师傅说的不是假话吧。”贾襄抑住悲伤，满怀希望地问。

“我会拿女儿的清白乱说吗？”师傅说，“习武之人，首先要竭力保护自己的亲人，不要追悔莫及啊。”

师傅望向南山，眼睛里闪烁着悔恨的光，是那样深沉。

贾襄晓得，师母的坟墓就埋在南山麓，豹子涧附近，他清明时节陪师傅扫过墓，师傅总会坐在墓碑旁，抚摸着上面刻着的已经斑驳的名字，一个人默默待半天，不让人打搅。

去年师母的忌日，正好是秋天，一位头发花白的年过五旬的老人也来给师母扫墓，与师傅碰到，两人对视一番，那人没有说一句话，在师傅脸上扇了一巴掌，师傅竟然没有还手，只是缄默地看着那个同样缄默地老人，摆上果盘和一束山菊花，点上蜡烛，引燃香，插在石缝里，随后深深鞠了三躬，眼角掉落了一滴泪，转身悲切地离去了。

贾襄站在师傅身边，不知如何是好，他在好几年前师母的葬礼上见过这个老人，当时老人白头发远没这么多，在长须武馆中厅设置的灵堂前，奠茶烧香焚冥纸后，鞠躬垂泪而去，当时人们管他叫哨官大人，可见他是一位军官。

贾襄能明白几分，师傅给他说的那句话，是因为他在师母身上留下了深深的愧疚，至于其中的缘由，做徒弟的并不清楚。

来到前院和中厅，灯火通明，没有受伤的兄弟，正忙着为受伤的兄弟处理伤情，他们都学过应付紧急跌打伤的方法，但比较粗浅。

长须师傅和贾襄来到侧边小院的宿舍，看到受伤躺下来的人不少，纪林也无法下床。

长须师傅逐一检查，眉头皱成了山包，徒弟们的伤情比他预料的要难得多。

“师傅，小雅怎么样了？”武义问。

“暂时脱离了危险，不过伤势也不轻。”长须师傅眉头紧锁、忧心如焚地说，“这么多徒弟受伤，得请攒劲大夫来看。”

“师傅，我这就去请追华佗大夫，他有办法治好小雅和师弟们的伤。”贾襄立即说。

贾襄所说的“追华佗”是秦源城一位名医的绰号，顾名思义医术直追华佗。他在中城开有一家医馆，慕名而来的看病者络绎不绝，他还是梧槐镇济世堂医馆的陈大夫的师傅，陈大夫对他师傅的钦佩，犹如黄河之水。

“这是胡家人啊……他的哥哥……”师傅突然沉吟了一句，“不过只有他了。”

“师傅，顾不得那么多了。”贾襄秦源胡家所属的任何商家、任何人从不为长须武馆做事，给再多钱也不来，但这个节骨眼上，管什么胡家不胡家。“医者仁心，名医名在医术，更在医德，他能见死不救？”

“去吧，要好言相请，不管多少酬金，务必请来。”长须师傅殷殷嘱咐。

“晓得，师傅。”贾襄回答。

“无憾，你们这些还能做事的，弄些吃的，让大家吃点，都下午了。”长须师傅安排。

“是，师傅。”潘无憾立即和另一个师兄弟去厨房了。

“武义，你去为小雅张罗丫鬟吧，她一直好强，过年前那丫鬟回去为母奔丧守孝，都半年了还不来，你去看看怎么回事，能来就来，不能来就重新找个，现在小雅身边没个丫鬟侍候不成。”长须师傅安顿。

“是，师傅。”武义出去忙活了。

贾襄从自己包裹里拿了一袋儿银子，旋即跑出武馆，向中城广仁堂飞奔，生怕迟一点儿，“追华佗”大夫就插上翅膀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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