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襄看到师妹手里捧着一束樱花,垂着头,像是在轻轻啜泣,十分惹人怜爱。
“小雅……”贾襄轻柔地叫了一声。
少女抬起头,没有立刻转身,她觉得自己又产生了幻觉,听到了哥在叫她的名字。
又是轻轻一声“小雅”,她的心头为之一颤,感觉这样真切,就像哥在身后。
她猛然转身,看到贾襄那一刻,脸上露出无限惊喜,又泪流不止,继之掩面而泣。
当她平复心情,再次抬起眼,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那颗水灵灵的眸子,秋波荡漾,含情脉脉。
精巧挺直的鼻梁下,朱唇轻启,如樱桃正熟。
拈着绣花手帕的削葱根般的纤嫩手指,似没有骨头般柔软。
肌肤仿若弹之出水、吹之可破,光滑柔嫩。
她呼出的气息里,带着特有的香味,比樱花和迎春花的清香还让人陶醉。
贾襄站在她跟前,愧疚地说:“小雅,看到你好些,我就放心了。”
“我梦到你被抓去当兵了,跟着队伍走了,去关中,去陇西,去川北,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打仗,好危险。”常雅将脸埋在贾襄宽阔厚实的肩头,哭得更伤心了。
贾襄拍拍她柔弱的肩膀,说道:“小雅,你怕是听到征兵的消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没有的事,我怎么舍得离开你?我大说等太平些,就来提亲,还打算翻新院房,只是从城里嫁到乡里,会委屈你,师傅怕舍不得你。”
“嫁给你,我不委屈。我爹最疼你了,他把你当儿子看,想着让你继承他的衣钵当个最好的拳师哩,不会作梗的。家里都好吧?”
常雅的声音纤柔中带着担忧,其中暖暖的关爱如磁石般贴合贾襄的心,而蕴含的忧伤如银针般令他心疼。
“我爷和我婆被乱兵害了。”贾襄悲痛地说。
“唉,节哀,哥,乱兵这么凶残,会遭报应的。”常雅安慰道。
“如果乱兵再来,我一定要为爷和婆报仇。”贾襄攥着拳头说。
“我听说这乱兵以前也是受苦受难的老百姓,为反抗暴政的官府揭竿而起,流窜来流窜去,不知咋的就开始乱抢乱杀了,光为钱粮吧,真不至于,有气也不能往平头百姓身上撒。”常雅不解地说道。
“无论怎么说,现在的乱兵残忍血腥,攻破的县城都血流成河,是城里城外共同的敌人。”贾襄说。
“哥,有时候真的好害怕,这些年乱糟糟的,人的命好不值钱,说没就没了。”常雅露出惧怕的神色。
“小雅,我会永远保护你,决不让你和师傅身处险境。”贾襄紧紧搂着小雅说,“听人说你病了,担心死我了。”
“染了风寒,吃了几副草药,鸟语花香的,太阳底下暖一暖,已经好多了。”常雅依偎着说。
“师傅的伤怎么样了?”贾襄将常雅扶到石凳上坐下,自己坐到了另一只石凳上。
“看起来不打紧,歇了几天,看到修缮城墙的告示,就带着徒弟跑去城墙上了。”常雅说。
“师傅的侠义善心,总会感动到我,没有他,我怕就成了西关里的赌徒打手了。”贾襄感激地说。
“心地善良的人,再年轻不懂事,最终都会走到正途上的。”常雅说道。
“武师兄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