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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表面和平 两族暂合作（第2页）

“这几年，村里，是安稳了。但，我心里，却总是不踏实。”鹿显宗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我总觉得，这和睦，像是沙滩上盖的房子，看着好看，可风浪一来，说塌，就塌了。”

他又看了一眼，那个正被自己母亲，拉着往家走的儿子，鹿兆山。“我这几年，一直在教他，学算术，学经营，学着，怎么当个本分的生意人。可我总觉得，我教不了他，最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根。”鹿显-宗的声音，很轻，却很重，“我鹿家的根，早就被我爷爷，我爹，给挖断了。我现在教他的，都只是些枝叶。没有根的树，是长不大的。”

他看着白景琦，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真诚和恳求。“景琦，我想……我想让兆山，也跟着你，跟着周先生，读点书。不求他能考什么功名。只求他，能明白，什么叫‘仁义’，什么叫‘规矩’。别再……别再走我们鹿家的老路了。”

白景琦看着他，沉默了许久。

“好。”他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我答应你。只要他肯学，我白家的学堂，永远，有他一个位子。”

……

然而，这看似坚冰消融的背后，却依然，有看不见的寒流，在涌动。

当晚，鹿兆山的母亲，一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妇人，在给儿子洗脚的时候，却幽幽地，开了口。

“山儿，今天，跟白家的娃，玩得，开心吗？”

“开心！”鹿兆山兴奋地点了点头，“娘，那白嘉轩，可有意思了！他还说，明天，要带我去渠里摸鱼呢！”

妇人笑了笑，那笑容里，却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凉意。

“玩，是好事。”她一边给儿子擦着脚，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但，山儿，你得记住。咱们，姓鹿。他们，姓白。”

“你爹，心善，总想着，把以前的债，都还了。可他忘了，有些债，是还不清的。你爷爷，是怎么死的？你爹，又是怎么，在这白鹿滩上，一辈子，都抬不起头的？”

“白家的人，对你好，那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他们是想让你，忘了自己的根，忘了自己的姓，忘了你爹，是怎么死的！”

“你跟他们玩，可以。但心里，得有杆秤。别跟他们，走得太近了。不然，将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鹿兆山听着母亲这番话，脸上的笑容，渐渐地，凝固了。他那颗还不懂事的、孩子气的心里，第一次，被种下了一颗，名为“仇恨”的、冰冷的种子。

他点了点头，声音，很小。

“娘，我……我记住了。”

而白家的书房里，白承-业的妻子胡氏，也在对着自己的儿子，进行着一场截然不同的“教诲”。

“景琦，我今天看，那鹿家的兆山，倒是个不错的孩子。以后，你要多带着他，多教教他。别……别再像你爷爷和你鹿爷爷那样，斗了一辈子，到头来，什么也没落下。”

白景琦点了点头，眼中，却闪过一丝，他父亲白承-业，才有的深邃。

“娘，我知道。”他看着窗外那轮皎洁的月亮，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希望……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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