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思索着,捧着脸颊,长睫垂着,眼中却没多少吃惊的情绪。
她猜想着也是这样。
他哪有?那么容易倒下真的被她左右。
他愿意纵容她,是因为他有?资格有?能力去纵容她一切出?格,所有?后果他承担得起。
只是,她想要摆脱他,一样艰难。
那日之后,他得知他被当作替身,便不再来?椒房宫,想来?他也得好好考虑一下,该怎么处置她。
先?前她做什么,他没责怪过她,要么平静忍下来?,要么裴成蹊去承受,可那夜他是对她动了杀心。
他终于忍耐不下去了。晚晚等着,冷静了那么久,他下次还要不要来?杀她。
总得干脆一些?,让她有?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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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极殿,容厌寝殿中又点上了浓重的安神香。
他撑着额头,忍受越发严重的头疾如刺一般在他头颅中爆发。
晁兆刚退下,饶温便皱眉道:“陛下,该休息了,您将?近四个月没让太医令来?请平安脉,压制毒性的药也没吃……”
容厌没理他。
饶温已经?从担忧转变为焦躁不安。
“陛下,您……”
他的话被外面曹如意的传唱声打断:“张群玉、张大人到——”
容厌淡淡道:“进来?。”
饶温只好止了话头。
殿门?被推开,冬日正午的阳光从门?缝中洒进,踏着碎金般的浮光,凛冽的寒意中,携着清冽的风,走进来?一个身着红色官服的青年人。
青年相?貌清俊,行止文雅,红衣玉带,清瘦挺拔。他衣上是猛虎纹,本?应当是深红色的官服,却因为洗过的次数多了,颜色呈现出?发旧的黯淡,将?深红色柔和出?一股格外的温润且潇洒之感。
一眼就看到容厌神色冷淡,而饶温一副忧愁皱眉的模样,张群玉先?笑了出?来?,随后才正色走到阶前,郑重行大礼。
“臣,张群玉,外放三年,听召回朝,特此拜见陛下。”
容厌将?撑着额头的手放下,淡声免礼。
张群玉抬起长眸,去看长案之后的容厌。
君臣三年不见,当初的少帝变化不小,已经?从一个单薄的阴郁少年成为风华正茂的俊美青年模样,没有?变的是他周身依旧强大而稳定的威势和气场。
这些?年,陛下坐稳了皇位,比当初设想地还要圣明称位。
张群玉年龄也不大,甚至刚加冠也没有?几年,此时却生出?一股沧海桑田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