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右航斜睨他一眼,没说话,迈着步子走到门口,手碰上扶手的时候,左启棠说:“要不我们去吃个饭吧,都这么久没见面了。”
顾夏暖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脸上挂着吊儿郎当的微笑,手里把玩着袋子里的丝绒盒子。
余右航低哼了声,打开门,头也不回就走了。
顾夏暖也跟着离开。
他个高腿长的,步子大还走得快,顾夏暖穿着一步裙,必须小跑着才能跟上他,走出去的这么一路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
出了门口,外面的热气扑面而来,与茶馆里截然不同的温度,让她的头好一阵晕眩,眼前生出了一片片黑斑,小腿也发软。她不得不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喘了几口粗气,隔了十几秒才恢复过来。
“怎么?”余右航不轻不重的声音传来,她抬头一看,见他站在不远处,手斜在裤兜里,神色清冷地看着她。
顾夏暖摇摇头,她慢吞吞跟上,余右航瞥了一眼,没说话,站在原地等她。
她还是晕,走两步路就要闭一会儿眼,额头还冒出细密的冷汗,整个人都很不对劲,但若说是中暑也牵强了点,毕竟一直都在茶馆里,待在日光下的时间少之又少。
余右航见她的脸色比刚刚苍白了许多,问:“不舒服?”
顾夏暖原本想忍着,但那种晕眩感良久都还存在着,联想到最近经常会莫名其妙头晕,她还是老实点头,“有点儿。”
“先回去吧。”
“那工作……”
“我经常换秘书是事实,但不代表我会虐待员工,如果你晕了,那就是工伤,我不是没钱,但是免得大家都折腾。”他给出了一腔理由,语气有些刻薄,但顾夏暖可能是真晕乎了,竟然在里面听出了关心的意味。
她也没矫情,道了句谢。
余右航的司机刚好来了,他让顾夏暖上车,自己却没上,只吩咐了司机送她回家。
她朝他挥手,他冷着脸,没看她。
脑袋缩回车子里,空调吹来的冷气让她空洞洞的脑子好受了很多,气也顺了些许。她倚着靠背,有气无力地报了个地址。
司机尽心尽责地将她送到了目的地。
她下车的时候,缓和了许多的疲惫感和晕眩感再度朝她袭来,将她团团包围着,让她不得已扶着小区的围墙,一步一步像蜗牛爬行一般慢吞吞地走着。
唯一一点值得庆幸的是她来这边工作后,没在那小村庄住了,而是在附近租了一个小公寓,一室一厅,不大,但小区安静也安全,不然这会让她坐两小时车去小村庄,估计得要她的命。
拖着病弱的身躯回到家,她走到窗台的地方,拉开窗帘,让光透进来,才缓缓走到沙发那儿半躺着。
她将手背放在额头上好一会儿,身体没有发热,除了头晕也没有发冷什么的,既不是发烧又不是感冒。
她直起身,拉开桌子的抽屉,翻找着感冒药。
最近天气多变,可能真是感冒了也不一定。
长长的头发垂落,碰到膝头,卷起了一层层的痒意,低垂着头,一阵汹涌的古怪感涌上胸腔,喉咙冒出了酸水,她皱着眉,用手捂住嘴,站起身不顾晕眩感,腾腾地跑到卫生间,对着洗手台干呕了起来。
良久,她有些虚弱地扶着洗手台的两侧。
胃部仿佛在翻滚着热辣的液体,她拧开了水龙头,洗净了手,用手接了一捧水,一次又一次拍打在脸上。
冷水的凉意席卷着她的感官,让她脑子清晰不少之后,她才停下来,抬起头,怔然地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妆容化掉了,眼底青黑一片,眼皮耸拉着,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憔悴得失了往日的神采。
她这几日都没有休息好,但这种情况,鲜少发生。
手抚上腹部,她捏着衬衫的口子,咬着唇,脑海里闪回的无数破碎不堪的片段让她紧咬着唇,脸色愈发地白。
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敞开着大门,已经是比较晚的时间了,客人稀少,服务员掏出了手机,在社交软件上转了一圈,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一位戴着帽子的客人走了进来,她一路走到便利店的左边尽头,没怎么挑拣,就在中间栏拎了几个东西下来,再垂着头朝柜台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