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瞥了一眼那物品柜,了然,放下手机,等人过来。
客人将东西一股脑地放在桌上,手已经摸出钱包准备拿钱。
服务员报了个价格,她就抽出了一张纸币放在桌面上。
“稍等。”
服务员垂下头,找抽屉里的零钱,找到后抬起头,人已经不见了,桌面上的东西也是,便利店又恢复了寂寥。
她挠了挠脸颊,重新拿起手机,手指飞舞打了一行字。
——刚刚来了个客人买验孕棒。
——多正常的事。
——是很正常,但那人有点儿熟悉,好像是我们公司的。
——不会吧?谁啊?
她点开公司的群,往下划拉,翻找着与那人相契合的头像。
半响,她像是看见了什么,猛地瞪大了眼睛,神情难以置信。
顾夏暖捏着一根白色的东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脸色青白,神情恍惚。
那条装的东西上面赫然是两根细细的红杠。
她周遭的地上,有不少这样的东西。
脑子里似乎有什么尖锐的物体在撕扯着她的意识和理智,粘稠的血滴落,发出了闷响,一声又一声地回转在心头。
她捂着脑袋,压抑和痛苦地从沙发上滑落到地板上,凉意丝丝地钻入身体,荡起一层一层的薄凉,她痛哭出声,抽抽搭搭个没停。
种种迹象都在提醒她,她怀孕了。
没有其余的猜测,是那一夜的后果。
她从没有设想过的后果。
哭着哭着,眼泪流到干涸,腻在脸上,黏黏糊糊,嘴巴不得不张开重重地喘气,她颤巍着手,抚摸到腹部,微热的温度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料传递到掌心,恍然间,她好似感觉到了里头隐藏的另一个生机。
她缩起腿,双手抱着,头埋在膝盖里,整个人无助地蜷缩成一团。
缓缓闭上双目,那些绮丽却也是噩梦般的记忆朝她排山倒海般涌来。她蹙着眉,无声地承受着。
良久,她猛地睁开眼睛,摸过手机,迅速发了一条短信给上司。
她需要一周的假期。
顾夏暖是公司内部流传的红人,毕竟以这种趋势,她是势必能获得余右航的青睐的,纵然如此,刚入职还没到一个月的人竟然就要请一周的假,也未免太过“狮子大开口”。上司没仔细问,只是说如实转告。
也不知道是上司的工作效率太高,还是余右航真的对她极度不满,那天晚上她就接到了余右航的来电。
她踌躇了半响,在脑子里模拟出了数个理由才接起了电话。
余右航开门见山:“理由呢?”
她愣了一会,想起上司不可能汇报事情只说一半,余右航问理由的原因就只有他并不把顾夏暖告知上司的理由放在眼里。
“我家里有急事。”
“你家在中国。”
“我会立马买机票回去。”
“前提是你买到机票。”
“……”
“现在旺季,你买不到机票,若是你需要,我可以帮你这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