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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举国大庆（第6页）

太后又问：“杨爱卿，最近有没有去看望老师桓太常？”

杨震说：“回禀太后，微臣从西凉战争结束一回来，就去看了恩师。”

邓太后说：“桓太常最近身体可好？桓太常既是和帝的恩师，自然也是哀家的恩师，爱卿再去看恩师，就带去哀家的问候。”

杨震说：“臣遵旨！”

杨震退朝后回到窄巷小院里，李树下的蒲席上，围坐着五六个人，非常热闹。杨震进门一惊，不知是怎么回事。

原来，虞放听说王密还在京城，就拉上那年的新晋官员高舒、朱冲，说与恩师，加上冯宝，在恩师家聚一下，把王密送给恩师的乌鸡共同享用、品尝一下。几人一致同意，于是，相约来到杨震的窄巷小院，一边等着冯宝烹制乌鸡，一边等着杨震散朝归来。杨震听到这儿，开怀大笑。

虞放和高舒，一个法官，一个言官，因为都是杨震“选官变法”那年选录的官员，有共同的话题。两人说着说着，就又都扯到“张生喊冤”的案子上，两人相誓，在此次“双整”中，一定要将平冤案进行到底，将樊闰革职问罪。

“怎么，品尝乌鸡还要偷偷的？”这时，又有谁在大门外大声喊着走进来。

原来是杨伦和袁礼散朝后，不知怎么知道了消息，也来了。

朱冲站起来说：“一只鸡太少了。”说着，从身上掏钱要到街上再买些啥。

杨伦说：“既然这样，我提议，恩师晋升三公之首，不光是他的大喜，也是我们这些门生的大喜。我们就都从俸禄中掏钱，凑份子，好好做一顿聚会宴，与恩师聚聚，对恩师荣升太尉以示庆贺！”

大家纷纷同意杨伦的提议。这时，周广哼着小调心情愉快地也来了。

袁礼说：“要做就做一顿潼关火锅！”

大家更是高兴地一致赞成。

这时，杨震说话了：“既然你们都有心，这顿火锅老夫做东了。”

门生们还要与杨震争着掏钱，最后都没有拗过杨震，杨震说这算是他对大家一片心意的答谢。然后，就又商量了各自的分工。很快，冯宝与朱冲到街上把做火锅需要的食料置办回来，与虞放在厨房一起忙着做。袁礼和周广到街上去买酒。杨伦、王密、高舒三人在院子扫地、铺席、摆垫、支案。

汉律规定，三人以上聚众饮酒须经官府批准，否则罚金四两。尽管这是家宴，杨震还是老认真，他以身作则，让三儿子杨秉到洛阳尹府上先去做了登记。

不久，火锅做好了，袁礼、周广掂着几瓶米酒和青梅果酒也回来了。

地上铺着两大块对接的蒲席，杨震、杨伦、王密、袁礼等八人都盘腿坐在麻布软垫上，没有软垫的脱下鞋垫着，围在一个放有碗筷和旁边摆放着酒樽的案板周围。

冯宝把火锅做好后，端着放在小案板上。冯宝身前系着一块蓝印花围裙，从厨房跑出跑进，为才俊们端这端那，忙得不亦乐乎。

农历大年刚过不久，这个季节也是吃潼关火锅的好时节。由于这里条件简陋，没有那种铜锅或铁锅，冯宝是在街边锅摊上买的用泥烧制的砂锅做的。

杨震激动地左手拂着花白胡须，右手端起酒樽，声音颤抖着道：“欣逢各位才子在寒舍小聚，为了答谢各位的盛情，特意请大家品尝一下潼关人的美食，各位请了！”

大家纷纷端起酒樽，杨伦说：“今天这顿火锅宴，既是对恩师的答谢宴，更是我们为祝贺恩师擢升三公之首的庆贺宴。”

杨伦的话，一下子把宴会的气氛提起来了。大家个个举樽向杨震祝贺。

酒过三巡，小院的气氛愈加热烈起来。杨震说：“潼关火锅，体现了我们大汉国的一个最大特点，就是不管是汉族，还是少数民族，天南还是地北都团团圆圆、和和睦睦坐在一起，共进晚餐，共话天下。太后在大殿之上，亲口改名称为潼关火锅，也肯定了潼关火锅。”

杨震一席话，说得在座的一个个心情激动。

虞放这时说：“潼关火锅，在下在潼关求学时吃过师母做的，那真叫天下美食。在这儿，我就不多说了。我趁今天大家都在，来聊聊恩师。恩师这人呀，你看他：一走上讲台，就显示出一种师道之气，一走下讲台，就给人一种和蔼之感；一走进朝堂，手握奏折，就显示出一身正气；但一回到家，像今天，脱下朝服，又给人一种父辈的亲切之感。”

大家一听都拍手喊：“好！好！虞法官说得好！”

杨伦说：“虞法官不愧是正直的法官，说得太好了！”

几人喝着酒，吃着菜，聊着友情，一个个吃得津津有味。

这时，周广突然说：“恩公，您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国了，应该搬进相府，或者让太后给您赐一座宽府大院了，不能老住这窄巷小院，让我们以后到您府上拜望拜寿也宽展宽展。”

“对对对！”朱冲几人大声附和。

杨震说：“宽府大院能咋样？我这窄巷小院更能心系天下。我们今天在这里共聚晚餐，可是天下有多少百姓还不得温饱啊！每每想起这些，我这个太尉就心里不安。为此，你们不要忘记了老夫对你们的期望。”

虞放接着又说：“听说王大人在武陵郡府大门口设立‘四知钟’‘四知鼓’，把恩师的‘四知’之言刻在晨钟暮鼓上，用于时时警醒，可有此事？”

王密点点头。

高舒说：“有……有……有次我回荆州老家，还耳闻了钟声和鼓音，特别是听到官吏们口诵‘四知清官，暮夜却金’那洪亮的声音，就仿佛听到了恩师的声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