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人都和任丹华一样,身上有同样的中药味。
更关键的是,那家肯德基里,也有中药味:更浓,更冲。
也是基于此,林思成才进了餐厅。然后又发现,那三辆车里都有人。
可能是为了便于空气流通,凯美瑞的后窗开着一道缝,时不时的,就会传出一两声咳嗽声。
如金属刮擦,如深水闷雷,又如漏风嘶鸣。
顽哮。
林思成甚至能推断出:任丹华这之所以迟到,并不是于季瑶和她所说的,在路上的时候车子出了事故。
而是这个女人哮喘犯了。
亲自陪着去医院开了药,又回家熬了药,任丹华才赶来的茶馆。
为什么那个女人会晚很久,且随时带着中药?
顽哮会急性发作,三虫饮是对症的急药,也是猛药。这药有个特点:需两小时一服。
也就是任丹华临走时,要走的那个袋子。
病犯的急,来的也急,突发变故,好多细节都只能重新安排。和一身药味的女人坐在一辆车里,要问明白,更要听明白,时间不会短。
所以,那些眼线的身上才会有药味。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踏破铁鞋无觅处,车到崖前突有路?
不管是运气,还是什么,至少结果是好的。
这么多的车,这么多的人,林思成就不信,挖不出点线索来?
“之前的那个号码,是从任丹华的手机短信上看到的。信息内容很短,就四个字:我们到了。
没有什么称呼,更没有什么敬语,所以既便不是那个女人,也是她的亲信。”
“还有,那女人的病根很深,估计已有好多年。普通的中医看不好,反倒会起反效果。但她刚犯病,就敢往外跑,看来药很是对症……”
稍一顿,林思成想了一下:“言队,到这几家医院查一下:中日友好医院,晁恩祥。中医药大学医院,武维屏。崇文门中医医院,陈银魁……”
“那个袋子里除了汤药,还有配合敷穴的三伏帖,关键的是,药量用的极重,这完全是以毒攻毒的方子。所以,他的主治医生逃不脱这三位……”
“不管是晁恩祥,还是武维屏,更或是陈银魁,都是名中医。同时也是各院呼吸科中医首席专家和呼吸病中医学术带头人,更是拿国务院特殊津贴的学者。
这样的名医,一个专家号能炒到上万块。而她这病发的这么急,看的却这么快,所以,不管他的主治医生是其中哪位,相互之间都应该很熟悉。甚至于,已经帮她看过七八年,乃至十几年……”
“所以,她用假名字的可能性不大。既便用了,病的这么重,又这么难治,想准确的诊断下药,医生必须要看老早老早以前的病历和医嘱,更要了解发病原因,顺藤摸瓜,一查就知道。”
“还有一点:任丹华是唐山人,于季川、于季瑶也是唐山人。而他们处理的尾货,又全来自于河北一省的墓葬?
其次,长期犯罪的盗墓团伙,内部架构相对稳定,也相对信任,同伙之间沾亲带故的可能性很大,就像任丹华和于季川兄妹。所以我怀疑,这个女人也是河北人的可能性很大。”
林思成娓娓道来,言文镜和两个队长就像愣住了一样。
他们终于知道,明知道可能会暴露,为什么林思成还是进了那家肯德基店?
他不去,就不可能发现那三辆车,不可能发现坐在车里的女人,更不可能等到任丹华去拿药。
看到药和三伏贴,他才推断出女人的病根很深,从而才能推断出主治医生的范围。
但问题是,这是中药、中医,不是文物,更不是考古?
“顺便了解过一点,不用纠结这个……言队,要快,我估计最多只能拖三五天!”
林思成吐了口气,“因为先约好的时间,那女人才发的病,所以既便没好利索,她还是来了。”
“而今天没见到,又被我点了一下,她反倒不会太急,顶多让任丹华在电话里和我解释一下。但估计也就三天,最多不超过五天……”
五天,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