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六,晨光熹微。
三辆马车前后从上河村离开,陆母和阿眠掀着车帘往外看,和三叔么他们挥手告别。
“阿眠!再见!”
陆听竹看着马车往前走,远远又听到好友的回应。
“好——”
两道声音在山谷重叠,交响。
陆母顺着声音看过去,刚好和三叔么对视上,树影错落,又好似没有。
上了桥,转了弯,几人再也看不到彼此。
阿眠红着眼眶看向外面,只有茂盛的枝桠落入眼中。
山与山重叠,一缕阳光穿过重山落在他们的马车之上,林言探出头,光又打在他脸上。
向前远远望去,襄阳府城四个字映入眼帘。
又到襄阳。
他们这次只在襄阳停了一天,季二叔家早几日就走了,只给林言留了一封信,具体去了哪里却没说。
“……已与季家解离,两败俱伤,哀默心死,故远去,勿忘,勿念。”
林言靠在陆鹤明怀里,轻声念出最后一句。
毕竟同父同母,血浓于水,哪能是轻易割舍的。
更何况如今季家老夫人还在,断绝关系太狠了些。
陆鹤明闻言也没说话,一直手给他打着扇子,襄阳的夏日太热,林言总觉得心烦意乱。
越往北走越热,陆鹤明想着要不带点冰放马车上。
陆母带着郎中敲门,林言才把信给陆鹤明,自己坐起身来。
“让郎中给你把把脉,还有补药,看看有什么需要补的。”
他们从杨河镇来的时候,就特意带着,平日里也没让林言随便吃。
只是这两日林言总不想吃饭,陆母有些担心。
林言也是第一次,怕有什么意外,陆母提议后也没有拒绝。
“他这两日胃口不好,是不是因着舟车劳顿?”
老郎中摸了摸脉,沉吟片刻:“应当不是……”
说着又看向林言:“你近日可有想吃的?”
林言看看陆母,又看看陆鹤明,两人也正看着他:“想吃辣火锅,冰饮料。”
几人陷入沉默。
陆母:“……”
陆鹤明沉默良久,问郎中:“可以吃吗?”
郎中哈哈笑起来:“可以吃,只要别太过火就行。”
弄了半天,只是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