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路过襄阳时,就顺带拿了这大半年的分红,林林总总算起来也不少,正好把在盛京花下去的银子补了上来。
除去留下修缮祠堂的钱,林言又给陆温留下了二百两。
他们现在有钱,听着不多,可是在上河村,一家人一年的嚼头最多也不过二两。
专门用来接济家里境况不好的,若是学的好,还可以额外奖励银子。
“……具体的规章你自己来定就行。”要说了解孩子的,还是陆温。
他们离得远,最好还是别插手,免得他畏手畏脚的。
陆鹤明把银子都给他,陆温也没拒绝:“你们愿意相信我,我定不会辜负你们,一定……”
林言摆摆手:“就算没人考出去也无妨,还是那句话,村里的孩子能断文识字已是不易,即使考不出去,也比别人多条出路,那下一代就过得更好些了。”
就比如他和陆鹤明,若是没有阿爹的支持,小时候没有入学堂,他也不会有今日。
此外,办学堂也是为了给陆鹤明攒一个好名声。
“那我就先替他们谢过二位了。”
无论是为了什么,真正受益的还是这些孩子。
林言看着陆温挺拔的背影走远,不由得感慨一番:“这才多久,感觉陆温又变了。”
陆鹤明扶着他的腰:“是稳重了不少。”
林言嗯了一声又说:“他是有大爱之人。”
以前他也话不多,但终日低着头读书,现在的他,无论怎样,身板都挺的很直。
他的肩膀上,不再是困于己心的踌躇,而是更多学子的未来。
他无力走到光最明亮的地方,但他想用自己微弱的光,为后来人照亮一段路。
事事都安排好,一家人在七月十五这日早早就起了床。
果子纸钱都准备好了,陆鹤明在前开路,他们几个跟在后面,小木子最后收尾。
这个季节野草旺盛,陆母怕有蛇,就让林言在中间走,也省的草枝刮到他。
一直走到半山腰,坟头边只有一些矮草,大概是二叔三叔来清理过。
陆鹤明和陆母上手扯了扯,才画个圈圈烧纸。
阿眠和林言把带来的贡品都摆上,陆母在一边和他们说话。
“他爷他奶,这下你们放心了,大郎现在也有出息了……”
陆母在别人面前都是谦虚,如今这都是自己家里人,吐露心声也无妨。
“我们在盛京……”
一直到陆鹤明把纸钱都烧完,陆母才停下不再说:“让他们几个小的和你们说去吧。”
陆母站起身,冲着林言和阿眠招招手才往旁边走,继续拔草。
三个人先是跪下磕了头,林言肚子大了,陆鹤明直接把他扶了起来:“站着说,他们不会介意的。”
夏日的风吹过,温温热热的,几人对着三座坟沉默,最后还是陆鹤明开了口:“阿爹,我考中了。以后回来的日子可能就少了,这钱你省着点花……真不够了记得托梦给我,我让陆温给你送……”
风突然变大,两片叶子落在陆鹤明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