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
波浪?
是大雁塔和漕河?
她猛地想起阿木临死前的遗言——“水……书……”。
流水传书!
难道这就是玄蛇利用水道传递信息的方式?
将信息藏在看似普通的物品(如蛐蛐笼)里,通过漕河的水流或特定船只传递?
而这图案……大雁塔与漕河?
是指慈恩寺塔下的水道?
还是暗示信息与这两处地方有关?
“是秦啸?”萧止焰看着那蛐蛐笼和树皮,眉头紧锁,“他是在用这种方式给我们传递消息?提醒我们注意慈恩寺和漕河?这与户部账房有何关联?”
上官拨弦摇了摇头,心中疑云更深。
秦啸行事愈发诡秘,这突如其来的警示,真假难辨,目的不明。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名京兆尹的胥吏气喘吁吁地跑来禀报:“大人!不好了!户部……户部那边传来消息,不是故纸库!是……是度支司的丙字账房突然起火了!”
度支司丙字账房?!
那并非存放河西军饷和洛阳宫修缮账目的地方!
而是主要负责……各地常平仓粮储进出的账册存放处!
玄蛇的目标竟然不是他们推测的故纸库,而是丙字账房!
常平仓粮储……这背后又隐藏着什么秘密?
调虎离山!
他们利用分散的民宅火灾和故纸库这个明显的目标,成功吸引了官府的注意力,暗地里却对真正的目标——丙字账房下了手!
“火势如何?”萧止焰急问。
“发现得早,已经扑灭了!但……但据说烧毁了不少账册!”胥吏回道。
萧止焰脸色铁青,一拳砸在门框上:“好狡猾的玄蛇!”
上官拨弦却相对冷静,她看着手中的槐树皮图案,又想起那神秘的蛐蛐笼,脑中仿佛有灵光闪过。
常平仓……粮储……漕运……
大雁塔……漕河……
祭灶……火……
这些看似不相关的线索,似乎被一条无形的线串联了起来。
玄蛇此番纵火,销毁常平仓账册,其目的,恐怕不仅仅是掩盖贪污那么简单。
结合秦啸这神秘的警告,她隐隐感觉到,一个更大的、关乎国计民生的阴谋,正在水面下悄然涌动。
而她脸上刚刚卸下的伪装,仿佛也预示着,她将不得不以更真实的姿态,去迎接接下来更加汹涌的暗流。
度支司丙字账房的火被及时扑灭,但部分账册已化为灰烬,空气中弥漫着焦糊与一种奇异的、类似硫磺但又不同的刺鼻气味。
萧止焰与上官拨弦连夜赶到现场。
户部官员们面色惶惶,李尚书更是冷汗涔涔,若常平仓账目出了大纰漏,他难辞其咎。
“起火点在哪里?可有人为痕迹?”萧止焰沉声问道。
负责看守的小吏战战兢兢地回答:“回……回大人,起火点像是从存放淮南道、江南东道常平仓旧档的木架开始的……像是……像是自燃!小的们绝未玩忽职守,也未见到任何可疑人等潜入啊!”
“自燃?”上官拨弦蹲下身,仔细检查那些烧毁的木架残骸和灰烬。
她指尖沾起一点灰烬中的残留物,捻了捻,又嗅了嗅,眼神一凝。
“不是自燃。”她站起身,语气肯定,“是白磷。有人将白磷涂抹或浸泡在特定账册或木架上。白磷燃点极低,稍遇空气或温度变化便可自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