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那通电话是谁。
宫家。
他家。
他为了救我,低头了。
条件是——回老家,联姻。
我飘在旁边,看着他坐在病房外,手撑着脸,肩膀一抽一抽。
他抓起我的手,贴在脸上,声音哑得不像话:
“释然……我们说好要一起走遍世界的。是我半路返航了,没护住你……”
眼泪砸在我手背上。
我想笑。
可我笑不出来。
我心里只有一句话来回滚:
**迟来的深情,比狗贱。**
我想喊他名字,想说“别哭了,我不需要你救”。
可我发不出声。
我只能看着,听着,像个局外人。
医生走出来,说手术要开始了。
他站起来,最后看了我一眼,转身走。
背影挺得直,可脚步虚得像踩在棉花上。
我盯着他消失在拐角,心里没一丝波澜。
不是不痛。
是早就痛到麻木了。
我们之间,早该清了。
可他偏要在这时候,演一出深情戏码。
我恨的不是他不来。
是他在该来的时候不来,在我快死的时候才来。
三年前我退组,他一句话都没留。
三年后我快死了,他哭得像个犯错的孩子。
**太晚了。**
就在我意识快要散的时候,空气忽然裂开。
两个影子从走廊尽头走来。
一黑一白,披着长袍,脸像纸糊的,没表情。
黑无常手里捧着本子,翻了两页,抬头:
“许释然,本名许释儿,十世行善,未伤一命,今世劫难,命悬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