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刚停,高架桥上的水洼映着路灯,像碎玻璃一样反光。
我躺在车里,头撞在挡风玻璃上,血顺着额头往下流。
手机还亮着,通话记录停在“厉慕泽-已接通”。
我没力气动,心跳一声比一声慢,像老式挂钟快没电了。
我叫许释然,前信息保卫中心的,退休黑客。
没人知道我退休了,包括那个被我拉黑三年的人。
我是个孤儿,没亲人,没朋友,连名字“许释儿”都封进抽屉里了。
唯一告诉过真名的,就是厉慕泽。
我们曾是搭档,情报组的。
他负责冲,我负责守。
后来因为一次任务吵翻了,他觉得我太冷,我觉得他太莽。
再后来,我退了,他留了。
三年没联系。
可我出事,第一个打给他。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可能……是本能。
救护车灯闪着,我被抬上去,意识一点点飘起来。
然后,我就看见了自己——躺在担架上,脸色发青,呼吸机滴滴响。
我飘在半空,动不了,说不了话,只能看。
医院走廊,脚步声急。
厉慕泽冲进来,西装还没换,领带歪着,头发湿的,应该是刚从婚礼现场赶回来。
他一把抓住医生:“她怎么样?”
“颅内出血,要马上手术,押金四万。”
他二话不说刷卡。
卡刷完,医生又说:“伤势加重,得进急救室,费用翻倍。”
他愣了一下,掏出手机开始打。
一个接一个。
旧同事,拒了。
发小,说没钱。
信用卡刷爆,余额不够。
他站在缴费窗口前,手指在手机上抖。
最后,他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爸,我需要钱。”
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他沉默三秒,点头。
“好,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