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之上,一片死寂!
所有士兵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几颗滚落的头颅和喷溅的污血,呼吸都停滞了!麻木的血液在瞬间被这残酷而直接的铁血手段点燃!一股压抑了太久的、带着血腥味的怒火和复仇的快意,如同野火般在眼底燃烧!
王莽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踉跄后退一步,脸色惨白如鬼,死死盯着那几具尸体,牙关咬得咯咯作响,眼中是刻骨的怨毒和惊惧。他明白,谢砚之这一刀,斩断的不只是几个爪牙的脖子,更是他王莽在军镇经营多年的触角和颜面!
谢砚之端坐马上,玄甲披霜,对辕门处的血腥视若无睹。他冰冷的目光缓缓扫过校场上的士兵,扫过那些中下层军官震惊、畏惧、又隐隐带着一丝振奋的脸,最后,如同沉重的磨盘,缓缓压在了面无人色的王莽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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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刻起!”
他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响彻云霄:
“定边军镇,由本官坐镇!军需转运,一应账目物资,悉数封存!所有涉事官吏,原地待勘!有敢擅动、串供、销毁凭证者——”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刮过王莽:
“斩立决!”
铁腕落下,雷霆万钧!
如同一盆冰水混着滚油,狠狠浇在了定边军镇这口即将沸腾的大锅上!
***
帅帐之内,炭火烧得噼啪作响,却驱不散那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帐内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
谢砚之高坐主位,玄甲未卸,天子剑横于膝上,冰冷的剑锋映照着跳动的火光。赵参军、孙振武将军以及几位核心军官分列两侧,脸色都异常难看。
“大人!”赵参军声音嘶哑,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王莽那老贼,动作太快了!您前脚刚进城,后脚我们带人去查封转运司设在军镇内的临时库房,里面……里面几乎空了!只剩下些霉烂的粮食和几捆彻底朽烂的箭杆!他声称的‘损耗’账目和部分关键交接单据,也都被他手下的人提前‘失火’焚毁!剩下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破烂!”
孙振武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矮几上,震得茶盏跳起:“他娘的!这老泥鳅!滑不留手!那几个爪牙是杀了,可砍掉的只是蛇尾巴!蛇头缩得快,还他娘的倒打一耙!”
一个满脸风霜的校尉也愤然道:“大人!现在营里已经有风言风语了!王莽那老东西和他剩下的人,暗地里到处煽风点火!说什么……说什么京官下来就是刮地皮、抢功劳的!说您杀了那几个吏员是立威,下一步就要拿我们这些‘不懂规矩’的边军将领开刀!还说……还说云账房一个女流,插手军需是牝鸡司晨,乱了军心!不少不明真相的弟兄,被他们鼓动得人心惶惶!”
“放他娘的狗臭屁!”孙振武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云账房那碗‘吞吴粥’,比他们那些狗屁话管用一万倍!”
谢砚之面无表情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剑柄。心口处,那柄算盘坚硬的棱角,隔着甲胄传来清晰的触感,如同她的意志在无声传递。他深知王莽的毒辣和老谋深算。杀鸡儆猴只能暂时震慑,这条盘踞多年的“亡蟒”早已织就了一张庞大的利益网,断其爪牙容易,揪其七寸、连根拔起却需要铁证!而如今,关键证据被毁,人心浮动,暗流汹涌。王莽正躲在暗处,用流言和恐慌作为武器,试图将这潭水搅得更浑,让他的铁腕无处着力!
他抬起眼,目光锐利如电,扫过帐中诸将:“传令!”
“其一,军中再议云账房身份者,以扰乱军心论处,杖责五十!”
“其二,孙将军!”
“末将在!”孙振武挺胸抱拳。
“即日起,恢复高强度操演!按云账房所定‘抢旗’之法,粮秣肉食,优先供给勇锐之卒!士气,是打出来的,也是‘抢’出来的!”
“得令!”孙振武眼中凶光一闪,他太懂怎么用这“抢饭”的法子激发那群狼崽子的凶性了!
“其三,赵参军!”
“下官在!”
“持本官钦差令牌与王副使,即刻启程,前往转运司设在三百里外‘平沙仓’的直属大库!明查暗访!凡有可疑账目、异常损耗、私藏物资,无论牵涉何人,一查到底!遇阻挠者,先斩后奏!”
“下官遵命!”赵参军精神一振,这是要直捣黄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