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非只屈子之命也,只怕也将是蔡公之命。”
蔡邕勐然回神,低头望去,见刘备正站在不远处。
他却是不曾计较刘备言语之中的不吉之意,笑道:“自从玄德回了雒阳还不曾来过我这里,还以为玄德不记得我这老家伙了。”
刘备上前几步,笑道:“即便是旁的不记得,可蔡公的藏书万卷总是要记得的。”
此言正是说到了蔡邕心上,他大笑道:“玄德所言倒是有趣,不知我蔡伯皆无事,可不能不知我的万卷书。”
既而他又笑问道:“玄德此此登门可是有事而来?”
刘备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朝后退了几步,这才开口道:“备这次是特意为求亲而来。”
蔡邕手中竹简骤然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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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德是怕有人会对老夫不利?”
正厅之中,蔡邕听过了刘备的解释,松了口气,却也是又提了口气。
虽说他膝下只有两女,迟早是要嫁人的。可世间父母,哪怕明知分别是不可避免之事,可真的要到了分别之时,心中却又都是千般万般的舍不得。
此时刘备正站在不远处擦着头上的冷汗。
方才他在院中说出是来求亲之时,蔡邕立刻就变了脸色。
即便他明知蔡邕手无缚鸡之力,可当时对上蔡邕的目光,却是比他在北方战场上对上檀石槐更是心惊,立时便在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此时听到蔡邕询问,刘备稳了稳心神,笑道:“孟德说如今宦官们正在暗中勾连,只怕要不了多少时日就要对蔡公动手了。”
“当日我上书陛下之时还曾恳请过陛下,即便我上书之言不能用,也莫要将上面的言语流传出去。我倒非是怕死,当年登上朝堂,我也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只是今日我若是因直言而死,只怕他日便再也无人敢仗义直言。那这汉家天下,日后只怕就要更加艰难了。”
他长叹一声,转瞬之间泪流满面。
刘备也是叹了口气,蔡邕在政治一事上实在太过天真。
政客,哪里有一个清白之人?
袁本初,曹孟德,哪一个不是心狠手黑之人?
也唯有这种人,才能在黑暗的政治斗争之中活下命来,然后占据大势。
只是蔡邕这种人虽是天真,可却又让人不得不从心中感到敬佩,至少他们真的敢为心中坚持的道义舍出命去。
刘备笑道:“蔡公忠直,自然斗不过朝中那些阴险小人。忠臣要做事,总是要比这些佞臣更聪明一些才行。”
蔡邕若有所思。
“其实我又何尝不知我斗不过他们,即便是以陈公之贤尚且斗不过曹节等人。我一个只知读书的读书人自然更是斗不过。”蔡邕叹了口气,“只是当时纸笔在前,心中激愤所至,实在是由不得我不下笔了。”
刘备点了点头,倒是不曾多说什么。
文人自来都是如此。
常常激愤之下做出些日后会后悔的义愤之事。
“只是即便我应下了玄德的亲事又如何?”蔡邕苦笑一声,“难道那些宦官就会收手不成?莫要到时再害了你。”
刘备笑着摇了摇头,自曹操找上他,更是冒着不惜与他撕破脸的风险说出那番豪杰英雄之论时,他就知道曹操一定要把他绑上船的缘由了。
他悄悄甩了甩手上的汗水,笑道:“如今宦官得势,想要阻拦他们自然不易。只是我既然来了,自然是有十全把握能护住蔡公的性命。”
蔡邕愕然的望着刘备,实在想不出为何刘备敢出如此大言。
刘备笑道:“这其一自然便是备这汉室宗亲的身份。之前陛下新诛渤海王一族,朝野震动,皆知是王甫等人构陷渤海王,只是彼时其人正受陛下宠信,故而奈何这些人不得。只是如今王甫等人渐失其势,备这汉室宗亲的名头如今也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