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殿中除了杜如晦和长孙无忌,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刚才房玄龄还在控诉温禾行事乖张,大有要将温禾逐出百骑、剥夺职权的意思。
怎么转眼就为温禾求请,还帮着辩解是孩子心性?
褚亮更是错愕地抬起头,满脸泪痕地看着房玄龄,眼神里满是不解。
“玄龄兄,你……你方才不是还说温禾目无法纪吗?怎么此刻倒为他说话了?”
房玄龄不敢与褚亮对视,只能错开目光,对着李世民继续说道。
“陛下,温禾虽有错,却罪不至罢官夺爵,不如罚他闭门思过,或是让他继续打理百骑,戴罪立功,既显陛下的宽宏,也能让他知晓悔改。”
“房相!你怎能如此偏袒这竖子!”
一个勋贵忍不住哭嚎着反驳。
“陛下,方才那温禾所言您可都听见了,他说我等勋贵是‘蠹虫’,说我等子孙享受特权是‘毁大唐根基’,这般羞辱我等,日后他权势大了,只怕都敢打上我等府门了,求陛下为我等做主啊!”
御座上的李世民始终沉默着,目光沉沉地扫过殿中哭嚎的勋贵,突然轻笑一声,只是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
“怎么?诸位卿家,这是觉得朕会徇私偏袒?”
“还是诸位卿家想要逼宫啊?”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道惊雷炸在殿中,所有哭喊声瞬间戛然而止。
大殿之内宛如死寂,连风吹过窗棂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所有人的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下,脸上的泪痕还未干,却已被恐惧取代。
李世民缓缓站起身,走到御座前,目光扫过面前所以勋贵,语气依旧带着笑意。
“既然诸位觉得朕处置不当,那不如请诸位卿家上来,朕的玺印就在这御案上,你们想给温禾定什么罪,想让他受什么罚,自己来定夺,如何?”
“就如刚才温禾说的,你们不如直接拿着朕的玺印,自己给自己封官,想当什么官就当什么官,岂不是更方便?”
“噗通!”
第一个勋贵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紧接着,殿中再无一个人敢坐着或站着,无论是哭求的勋贵,还是沉默的大臣,全都匍匐在地,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臣……臣等死罪!”
李世民站在御阶上,脸上的笑意已经散去了。
他双手负背,紧紧的握住,眼中满是寒光。
可就在这时,只听外头传来一声大喝。
“死罪?你们有本事就一头撞死,只会说有屁用,一群生儿子没屁眼的!”
“有本事就死去!”
“当个屁大的学士,还整天不管事,让自己儿子自封什么馆主,他也好意思拿着朝堂的俸禄,占着茅坑不拉屎。”
“皓首匹夫,苍髯老贼,某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大殿内,那些勋贵脸上顿时憋的通红。
这温禾!
不当人子啊!
“噗!”
只见褚亮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赫然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