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将血书摊放在膝盖上,借着篝火的余光,逐字逐句地阅读起来。苏文远也凑近细看,当看到开篇“臣沈砚,泣血顿首”六个字时,两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臣沈砚,泣血顿首!周显仁贪渎漕银,勾结水匪,数额之巨,骇人听闻!”林薇轻声念出这几句,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她想起外祖父生前为官清廉,刚正不阿,却落得个“监守自盗”的罪名,含冤而死,心中便涌起一阵酸楚。“臣查获其铁证,然其党羽遍布朝野,竟反诬臣监守自盗,构陷下狱……”
苏文远的指尖轻轻拂过纸页上的字迹,眉头紧锁:“这与我们在‘鉴心堂’找到的账册完全吻合。周显仁当年贪墨的漕银,足够供养一支精锐军队,他竟敢如此肆无忌惮,背后定然有人撑腰。”
林薇继续往下读,当看到“真正幕后主使,乃是当朝国舅,承恩公高庆”时,她猛地停住,手中的血书险些滑落。“高庆?”她失声惊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竟是他?”
苏文远也脸色一变,手指攥紧了腰间的佩剑。承恩公高庆乃是当今皇后的父亲,太子的外祖父,权势滔天,在朝中党羽众多,连三公九卿都要让他三分。若说周显仁是前台的爪牙,那高庆便是隐藏在幕后的猛虎,想要扳倒他,无异于以卵击石。
“高庆觊觎漕运之利久矣,更欲借此掌控南北命脉,为其不可告人之图谋铺路!”林薇的声音带着颤音,继续念道,“周显仁不过其攫财之爪牙,排除异己之鹰犬!”血书到此处,字迹愈发凌乱,暗褐色的血痕也变得深重,仿佛能看到沈砚在狱中写下这些文字时,心中的愤怒与绝望。
“不可告人之图谋……”苏文远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难道他想……”
林薇没有接话,目光继续往下移,当看到“关乎十余年前一桩宫廷秘辛,涉及太子身世”时,她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太子身世?这四个字如同惊雷,在她耳边炸响。太子乃是国之储君,身份尊贵,若他的身世存在隐情,那整个朝堂乃至天下,都将陷入动荡之中。
“高庆恐此事泄露,故欲将臣除之而后快,并夺回密录!”林薇的声音有些沙哑,“臣已将密录藏于……”后面的字迹突然变得极其模糊,像是被水浸湿过,又像是书写者气力不济,那关键的藏宝地点,竟被一片污浊覆盖,难以辨认。
林薇急得指尖发抖,反复查看那模糊的字迹,却始终无法辨认。就在她心灰意冷之际,目光落在了血书的最后几行:“玉玦鉴心,分藏两处,合而为一,可示藏宝之图……玉蝉为凭,可寻故御史唐镜明……彼持另一关键物证……沈砚绝笔……”
血书至此戛然而止,最后一个“笔”字的笔画拖得很长,像是沈砚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林薇紧紧攥着血书,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眼眶也渐渐泛红。外祖父在狱中承受着酷刑,却仍念念不忘为自己翻案,甚至不惜以性命为代价,留下这些线索。可那关键的密录地点与唐镜明的下落,却依旧迷雾重重。
庙堂内一片死寂,唯有篝火燃烧的噼啪声与庙外的风雨声交织在一起。苏文远看着林薇泛红的眼眶,心中泛起一阵怜惜。他轻声安慰道:“薇娘,别着急。至少我们知道了幕后主使是高庆,也知道了密录与唐御史有关。只要找到唐御史,定能解开剩下的谜团。”
林薇吸了吸鼻子,点头道:“嗯。我只是觉得外祖父太苦了,他背负着这么大的冤屈,却连一个完整的线索都没能留下。”她将血书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回锦袋中,贴身藏好,“不过我不会放弃的,无论前路有多危险,我都要为外祖父洗刷冤屈。”
苏文远看着她眼中的坚定,心中涌起一股敬佩之情。他郑重道:“你放心,我会陪你一起找到唐御史,查清太子身世的真相。即便对手是高庆,我们也绝不退缩。”
就在这时,庙外的风雨声中,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那马蹄声由远及近,踏过泥泞的道路,发出“哒哒”的声响,在寂静的雨夜中显得格外清晰。
“戒备!”陈锋的低喝声立刻传来,打破了庙内的平静。护卫们瞬间起身,迅速熄灭篝火,庙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唯有窗外的闪电偶尔照亮众人的脸庞。护卫们手持兵刃,纷纷隐于门后、窗边,目光紧盯着庙外的动静。
林薇与苏文远也立刻起身,苏文远将佩剑拔出,握在手中,警惕地看向庙门。林薇则将锦袋紧紧按在胸前,心跳得如同擂鼓。那马蹄声越来越近,似乎正朝着土地庙而来,听声音,至少有五六骑。
“是追兵吗?”林薇压低声音,问道。
苏文远眉头紧锁,目光落在庙门的缝隙处:“不好说。这荒村地处偏僻,按理说不会有旅人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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