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昭笑嘻嘻的道:“想把曲清非支开还不容易?他是绣衣司的人啊,陛下您去找曲音,给曲音安排一些活计,这不就成了么?”
蒋长信多看了程昭一眼,没成想关键时刻,程昭竟然没有掉链子,反而提出了可行性的提议。
蒋长信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立刻大步走出路寝,急匆匆而去。
于渊乃是金吾卫的总统令,他巡逻到路寝门口,正好看到蒋长信急匆匆离去,甚至都没有发现自己一般,很是匆忙。紧跟着,程昭背着手,迈着大老爷的方步,仿佛唱戏的一般走了出来。
于渊道:“陛下去做什么了?”
程昭神秘微笑:“去做……一个正宫该做的事情。”
于渊:“……”?
蒋长信亲自来到绣衣司,司署中的绣衣卫们立刻站起来,毕恭毕敬的作礼:“拜见陛下!”
很快,曲音闻讯赶来,拱手道:“陛下亲自前来,不知是不是有什么吩咐,需要小臣去做。”
曲音身为当年的十常侍之一,也是唯一一个没有被扳倒的十常侍。很多人觉得曲音野心大,其实不然,恰恰相反,曲音并没有什么野心,他对钱财不上心,对权利亦是不上心,唯独对自己的义子曲清非十足上心。
这三年间,曲音一直掌管着绣衣司,没有升迁,也没有贬黜,曲音倒是乐得清闲。
蒋长信深深的看了曲音一眼,道:“宁家的事情,想必你已然知晓了。”
“是。”曲音应声。
蒋长信道:“宁家胆大包天,妄图一手遮天,勾连宗室内部,朕打算让你去查一查宁家,看看有什么可以揪出来的错处,你可懂?”
宁家联合太上皇算计当今天子,天子不悦,自然要找他们的错处。偌大的宁家,还是做转运使的,油水丰厚的不敢想象,如何能没有错处呢?
别说曲音出马,随随便便一个人出马,都能揪出宁家的错处。
曲音眼眸微动,他似乎有些子不明白,虽然绣衣卫的职能弹性很大,很是宽广,但……
绣衣卫不单单守卫禁庭的安全,甚至管理着京中的各种大小事务,纠察宁家,也可以叫绣衣卫出手,可偏偏,蒋长信亲自来一趟,这说不通。
曲音觉得,蒋长信还有话没开口。
果不其然,蒋长信似乎想起了什么,缓缓的道:“是了,怎么没看到曲清非?”
曲音拱手道:“非儿今日当值,正在带绣衣卫巡逻禁庭。”
蒋长信这摆明了明知故问,又是缓缓的道:“曲清非心思细腻,又是年轻人,该当多多历练培养,往后才堪大用,不如这件事情便交给曲清非去纠察。”
曲音觉得,皇上的重点是自己的义子。
他当即道:“是,谨遵陛下旨意,小臣这便亲自去寻非儿,让他立刻着手纠察宁家。”
蒋长信满意的点点头,曲音是个聪明人,和聪明人讲话,便是方便,不需要多费口舌与力气。
蒋长信离开绣衣司,但其实没有走远,转了一个弯儿站在宫墙后面。很快,便看到曲音从绣衣司中走出来,想必是亲自去寻曲清非了。
曲音顺着曲清非每日巡逻的路线一路往前找去,在湖边找到了自己的义子。
曲音只看了一眼,他的心中彷如明镜一般,恍然大悟。原来陛下执意要曲清非去纠察宁家,并不是因为真的想要历练曲清非,而是因为……叶宁。
这两日曲音也听说了,小寝之中住着一个美人儿,那是陛下金屋藏娇的佳人,宝贝着谁也不给看。但曲音的耳目众多,稍微一打听便知晓,那是死而复生的叶宁!
曲清非见到了叶宁,二人正在叙旧,天子想必是吃味儿了,又觉得跑到叶宁面前不太体面,因而曲线一番,这才将自己抬出来。
曲音了然的走过去,道:“非儿。”
曲清非听到曲音的嗓音,立刻回头,很是兴奋的道:“义父,您快看,这是谁?”
叶宁对曲音点点头,道:“曲大监。”
曲音回以一礼,然后对曲清非道:“非儿,为父这里有任务需要你去办,事情有些子棘手,随我回去罢。”
曲清非不疑有他,立刻道:“是,义父。”
曲清非虽然对叶宁有些子不舍,但公是公,私是私,绝对不能偏颇了,立刻跟着曲音便离开了。
蒋长信一路跟着,眼看着曲清非离开,这才理了理龙袍,让自己看起来闲庭信步,走过去道:“宁宁,原你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