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右侧的杜明凌给柳飞虎递了一杯热茶,才挽救了沈新这场无法逃脱的社会性死亡。
柳侯爷住了嘴,喝了一口茶,咂巴了两下,一脸嫌弃道:“这什么茶?一点味都没有。”
尹川先生叹了一口气,卖了卖惨,“人老了,喝不了浓茶,不然睡不着觉。”
柳侯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面上缓和不少,“圣上赐了我十两龙团凤饼,等会送你一半。”
“那就多谢了。”没给柳飞虎反应的时间,尹川先生立刻应了下来。
见柳飞虎还想回嘴,沈新连忙站起来,弯腰作揖道:“尹川先生好,我叫沈新,字子和,曾就读于南山书院,柳无信柳夫子门下。”
尹川先生适时看向沈新,面容和蔼,“仲达最近还好吗?”
柳无信,字仲达。
“还好。”沈新回答的简略。
“坐上来。”尹川先生指了指对面,“与我手谈一局。”
程尹川的棋艺在整个上京都是数一数二的,柳侯爷内心紧张了一下,也不知道沈新能不能应对。
二人边下棋边聊天,大多是尹川问,沈新答,有问时局见解,有问文章解读。
知道这是程尹川在考验自己,沈新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尽他所能回答问题。
屋里剩下的人都专心致志听着二人的谈话。
角落的银丝碳沉默地燃烧着,给屋子带来源源不断的暖意。
局终,沈新站起来施了一礼,“晚生承让。”
“后生可畏。”尹川先生站了起来,裹紧身上的裘衣,同样还了一礼。
这一礼敬的是棋逢对手。
尹川先生下了逐客令,“今日就到这吧,诸位饱读诗书,皆为出类拔萃之人,老夫还要多斟酌几日。”
和这些人寒暄过后,沈新独自回了家,吃完秦宁给他温的午饭,便把明长叫到厅前,打算问问今天他打听到了哪些消息。
他今日让明长去的是上京城数一数二的醉白楼,来往客人大多出身富贵出身,应该有不少货。
明长瞧了一眼沈新,又瞧了一眼秦宁,表情欲言又止。
沈新笑了一下,和秦宁对视一眼,问道:“怎么了?你说。”
明长憋了一上午的话终于能一吐而快,他有些兴奋,故意卖了个关子,“东家可知当今瑞王妃是何身份?”
前前后后打听好几日,也该打听到想要的消息了,沈新和秦宁对视一眼,假装不知地问:“他不是相府三郎君吗?”
“是也不是,瑞王妃是相府的三郎君不假,但他不是秦相爷亲生的孩子,他原是孤哥儿,五岁那年被秦相爷收养的。”
秦宁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明长的话还在继续。
“秦夫人因刚出生的孩子被偷了,整日郁郁寡欢,相爷便收养了瑞王妃,希望能减缓夫人的丧子之痛。”
“更奇的是,相爷被偷了十几年的小哥儿于前年找回来了,据说相爷一家对这个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孩子千百般宠爱,他成亲时的嫁妆仅次于瑞王妃,足足七十二担。”
“可知这个小哥儿夫家是什么人?”沈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