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持意已翻身下榻,就这么散着发走到了他的身边。
“你……”
楼轻霜问:“陛下上战场时,可有戴面具?”
沈持意:“……?”
看样子是没有的。
楼轻霜眸光微沉。
他的陛下素日里总是面带笑意,唯有起了杀心之时,这些洒脱风流尽皆会被肃杀之气所替。
那是唯有死敌才能看到的片刻。
他自然是瞧不见了。可他瞧不见,便也不想让别人也瞧见。
他说:“倘若下一回陛下还需亲身征战,臣要给陛下打造一张面具。”
沈持意眉头一皱。
楼轻霜稍一思索,轻易为自己的私心想了个冠冕堂皇的说辞。
陛下却歪头挑眉道:“下次?开战这种事情别有下次了吧!”
楼大人顿时忘了所有说辞。
沈持意又低下头来。
散落的乌发随着他的动作垂下,微微晃动在笔墨纸砚之上。
他问:“这是在干什么?”
楼轻霜放下手上的东西,先行按着沈持意的双肩,让人坐下。
他走出营帐,从奉砚那拿来了一直备着的温水锦帕等物,没让奉砚和乌陵进来,而是自己端着回营帐。
沈持意行军多日,睡了一觉起来,仍是有些恍惚,只乖乖坐着,任由楼大人摆弄,为他漱洗。
都做完了,楼轻霜摘下藏在衣襟里的钥匙,解开了沈持意手腕上的金环。
沈持意:“?”
但这人却没把金环摘下来,而是直接将开口的金环穿过另一个金环,再度扣上。
两个金环扣在了一起,如同没有锁链的镣铐。
他们两人的手就算完全挨在一起都有些拥挤,一点也分不开。
沈持意茫然地眨眨眼。
到底要干什么?
楼轻霜这才说:“昨日陛下让臣执笔效劳,臣已经备好纸笔,陛下可以告诉臣想写什么了。”
“效劳什么——”
陛下话语猛地一顿。
“……”
“。”
他本来已经忘得干干净净,甚至以为昨晚那些含糊之间的对话是在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