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男人从他的反应得到了答案,脸色也跟着冷了下来。
云二一晃神,奉砚已经拔出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入他的心口。
这本是他自己要的一个痛快。
却听楼大人用着清雅的嗓音,一字一顿道:“下手别太狠,我还没告诉他,刚才那番话错在哪了。”
他的语气愈发平缓。
“别让人怀揣着不明白死不瞑目,不好。”
奉砚漠然:“是。”
刺入心口的刀子落得很慢很慢。
云二骇然间,刚要张嘴,那侍从却捂住了他的嘴。
男人只想让他听。
“你刚才说的道理其实没错。”
——太子若是登基,楼家从龙之功太大,楼轻霜又已受封太子少师,将来若是成了太傅,列三公,管六部,少不得要被天子忌惮。
谁听了这话都得为自己打算打算。
可是……
楼轻霜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觉得好笑。
奉砚面不改色地转动匕首。
楼轻霜笑出了声。
可是谁当太子都会忌惮他。
不是沈持意,也是别人。枭王会,太子会,谁都会。
因为皇后是在宣庆元年十月初三于宫中生下他的。
宣庆帝夺位登基立后,是在宣庆元年的正月。
沈骓可能是他的生父,也可能不是。
不论太子是谁,都没有太子可以在知晓这一点之后心无芥蒂。
功高盖主固然难以全身而退——可他从来就没有全身而退之说。
但这些事情便没必要让一个小小的暗卫带去阴曹地府了。
楼轻霜只说:“若苏家是你真正的主子,你便不会说刚才那番话让我们怀疑苏家。”
云二在剧烈痛楚下颤动不已,目眦欲裂,满目皆是困惑与震惊。
死到临头的暗卫至此都不知晓,为何刚才那些话语没能在太子殿下和楼大人任何一人的心中掀起一点波澜。
他死死地盯着楼轻霜,神色错愕,渐渐没了动静。
长夜漫漫,深林寂寥。
万籁俱寂之中。
“公子,”奉砚说,“他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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