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抄家的事情和敛财的事情,可都是太子殿下办的。
发卖裴氏罪人定的银两,既然和太子殿下这几日从那些个勋贵家里得来的银两差不多,那便不可能是巧合。
高惟忠不傻,这些东西在心里头打了个转,便连上了:“太子这是……打算用前两日得来的那笔钱买了所有发卖的裴家人?”
按照皇帝主动说的,发卖定的数额十分之高,高得不同寻常。姥啊疑拯哩’7凌旧思陆叁欺衫聆
像这一类抄家发卖之事,定额再高也有个数,就算有什么哄抢之人,拢共合起来算,也不可能有那么多。定这么高,怎么会有人来买?
楼大人是绝无可能犯此等错处的。
送上来的奏折,太子殿下刚才面圣时自己说的——已然过目。
甚至有可能是太子要定这个不合理的数额,楼大人脾性刚直,不太同意,这才故意忘了拿奏折,还想同太子辩一辩,只不过皇帝问起来了,楼大人才不得不立刻呈交给陛下。
若是如此,岂不是说……这数额,是太子殿下非要定的这么高的?
太子故意定高了发卖之数,打算用东宫这几日敛财所得,正好买了这些人?
如此一来,这些钱倒了一手,最终全都进了……
进了国库。
当然,如果皇帝不要这笔钱,刚刚便可以直接点破这不好搬上台面的做法,让太子改了发卖罪人预估所获的银两数额。
可现在朝廷最缺什么?
最缺的就是钱!
这钱最终是要从东宫流入国库的,皇帝为什么不要?又为什么要追究太子的罪?
皇帝不要这笔钱,那太子是私下敛财,罪名可大可小。
皇帝若是要这笔钱,太子就是帮皇帝充实国库,太子若有罪,皇帝岂不是也有罪了?
高惟忠登时想明白其中关窍,笑得更明显了些:“殿下为了给陛下筹钱,良苦用心啊。方才出了寝殿,殿下还过问了奴才陛下身体如何,瞧那神情,可谓是十分里有十二分忧心陛下的身体呢。”
皇帝阖眼,把床边小案上放着的密报随手一撇。
密报散落一地。
“钱入了国库后,再寻个由头,赏一部分给东宫,算是太子的苦劳。”
“让飞云卫把太子敛财一事平了,从今日起便当没有发生过。”
“此后朕要是听到谁再污蔑东宫私下敛财,便让许堪来谢罪。”
大太监笑眯眯地匍匐上前收拾散乱的密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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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说是现在去看裴知节,那便只能是现在。
楼大人拿着的处理裴家的两封奏折去内阁批流程,太子殿下则连东宫都没回,一出皇帝寝殿,便直接出了宫往裴府而去。
从前往来无白丁的相府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禁军,每日里只有白饭粗食能进得去。
皇帝让太子来是要来作秀的,自然需要有人把此事传扬出去。
太子仪仗浩浩荡荡地停在裴府门前,太子殿下又带着一队人马走过重重包围的禁军,来到裴知节房前。
他随意点了个暗卫——就是最早皇帝赏给他的四个长得不错的暗卫之一,让人跟着他进去。
裴知节果然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