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言明,忧思过度没有意义,既改不了将来,又耽搁了眼下。
她弯腰,将甘浔为她系紧的鞋带拆解开。
甘浔让赵持筠先去洗澡前,端详了她的表情跟脸色,确认已经没有醉的迹象,清醒着呢。
那点酒精还不至于把人灌醉,但它来过,促使她们说了很深的话。
那番话让甘浔知道,眼前的人什么都清楚,包括自己是个靠不住的。
浴室开了热水后,厨房里响起对应的噪音,甘浔无精打采地洗干净蓝莓。
装进果盘,放在餐桌上。
一直坐等赵持筠出来,她没动,只是将手机放下:“来尝尝。”
赵持筠在她的安排下,换了一条睡裙,胸前有刺绣字母,背面是可爱的卡通图案。
不比上一条道风格成熟,使她整个人有了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感。
不过赵持筠不怎么喜欢,通过全身镜看了眼背后,修养颇好地控制住嫌弃的表情,眨眨眼,化作低眸流转。
甘浔心想,显身材的说不穿,给你走可爱风吧又看不上。
赵持筠带着一身沐浴后的清爽坐下,信手拈了一颗,目露惊艳:“这黑色果子果然清甜。”
“蓝莓。”
“我晓得。”她扬声。
果味解了胃里烧烤留下的油腻,甘浔偷看她脸色,赵持筠不再有多余的情绪,只在专注地吃果子,一举一动都很优雅。
甘浔肩上,还有被用下巴抵过的幻感。
她抬手,摸了摸那块地方,短T的布料偏厚实,甘浔用指腹摩挲,想象赵持筠下颌当时的触感和心情。
赵持筠抬眼,正巧撞上甘浔忘返的眸光,沉甸甸的,让她怔了一瞬。
随即仍旧不客气追究:“荔枝为何壳在?”
甘浔苏醒过来,“我没有让它们自动脱下来的法术,你自己剥吧。”
多花点钱可以,甘浔愿意让她多尝试,带她感受新世界,旅行几天也可以记一辈子。
并不是哄骗,款待几天就为了方便打发掉。
她愿意对赵持筠好,崔璨说得对,她对赵持筠不一样。
那是因为赵持筠本来就跟人家不一样。
但让甘浔真鞍前马后,那又不行,现代人还是有点尊严。
赵持筠给了她一个眼神。
甘浔温和地回应:“你不动手就别吃,这荔枝王全是我的。”
“放肆!”
“别嚷。”
她们回到正常的状态,一个认为对方伺候贵客天经地义还得感恩戴德,一个嚷嚷着人人平等,不该帮的死活不帮。
最终,赵持筠向食物妥协了,她满脸浓郁的不爽在吃到甜得沁人的荔枝肉时,慢慢褪色了。
很快又给自己开了一个,手指灵巧,指甲刚好够用。
甘浔立刻捧场:“你看你看,郡主真是聪慧,做什么事都轻轻松松,剥几个荔枝不在话下呀不在话下。”
赵持筠岂会听不出阿谀奉承,白了她一眼,美艳的五官做这样的表情杀伤力太大,甘浔一下子就宕机了。
好在赵持筠也没继续管她,实事求是地夸奖说:“大镜没有这样大、这样甜的。”
甘浔这才有几分骄傲:“别的不好比,吃还吃不过你们嘛。荔枝在你们那是不是贡品?我看电视里都说难得。”
赵持筠将果肉剥出,“是,只能等御赐,每年吃不了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