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你也体会到了吧?”
“我一直以为,陆妹妹后来嫁了那个背信弃义的破烂货。
直到前阵子,收到她托商队送来的那件……
她当年应承我的,绣满了珍珠宝石的嫁衣。”
郡主的目光投向屋内某个方向,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那件珍藏。
“我才知道,我又一次被人利用了。
那个狗东西,他根本不想娶我,怕娶了我这郡主回家难以驾驭,便利用了陆妹妹作筏子,演了那么一出戏,逼我主动退避。
而陆妹妹她根本不曾正眼瞧过那人。”
“后来,他家因着这事,暗中打压陆家的绣坊生意……
这些,我远在北地,竟一无所知。”
郡主的声音充满了愧疚。
“陆家的败落,我难辞其咎。”
她目光重新聚焦在林望舒身上,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与坦诚。
“所以,望舒,日后,无论我给予你什么,你都无需推拒,更不必心有不安。
这并非施舍,你就当作……
是我对陆妹妹,对陆家的一份迟来的补偿。
只怕当初我外祖家,为了平息事态,也未必干净,其中那些勾连缠斗的龌龊,我那时不懂,现在也不愿深究了。”
林望舒连忙起身,深深一福:
“堂祖母言重了。
外祖母她从未怨怪过堂祖母。
她常与望舒说,与外祖父夫妻和睦,儿孙绕膝,如今绣坊生意也重新兴旺,日子过得甚是安乐满足。
往事已矣,堂祖母实在不必再将此事放在心上,徒增伤感。”
郡主看着她急切安慰的模样,脸上那份伤感渐渐化开,露出一丝真切的、带着些微疲惫的笑意:
“我知道,你那绣坊如今办得风生水起,陆妹妹教导了许多徒弟,将苏绣技艺传承下去,很好。
只是你外祖母那般惊才绝艳的巧思与技艺,只怕后辈之中,能得其精髓者,寥寥无几了。
她说她有个孙女颇有天赋,若有可能在我闭眼之前,带那孩子来北地,让我见一见吧。”
“堂祖母!”
望舒被这话惊得心头猛跳,再次行礼,语气带着惶恐。
“堂祖母福泽深厚,定当长寿百岁,万不可说此不祥之言,望舒心中惶恐难安。”
郡主见她如此,不由失笑,那点伤感彻底散去,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带着几分戏谑的模样:
“所以我说,你就是只小狐狸,滑不溜手,最是知道如何哄我这老婆子开心。”
气氛至此,终于松快了些。
两人又说了会子闲话,品评了一番新茶的点心。
末了,郡主似忽然想起什么,放下茶盏,状似随意地问道:
“说了这许多陈年旧事,倒忘了问你,你可想知道关于卢先生,还有你身边那个叫抚剑的丫头的事?”
林望舒执壶的手微微一顿,清澈的目光迎上郡主洞察一切的视线,心知,今日这场交心之谈,尚未结束。
这话该如何回啊?宫中密事,知道了会被砍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