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煞天堂。一桥飞渡去何方?万水千山寻不返。缘叹。各自飘零何日见?
刹那回?首、惊鸿一瞥间,当年尽是多情处……一曲《南乡子》,诉尽离殇于无声。
有一天下午快下班时,来了一行送水口(废弃)料的串花工。水口料需颜色分类,不同的颜色要分开放置,就如二十多年后的垃圾分类差不多,不同种类不同颜色分开放,使得水口料的回收最大经济收益化。而其中一个叫王乐的女孩,把红色倒入了绿色的水口料中。
车间的徐主管拿了王乐的厂牌要开罚单,她一下子哭了起来,我见其楚楚可怜的样子,模样有点像琳,只是稍黑些,便上前帮其拾分开,并帮其开脱。
“可能是她不小心倒错了主管,我帮忙拾一下。”我拿过主管手上王乐的厂牌还给她,“下次仔细一些就行了。”王乐接过厂牌一溜烟就跑了。
公司里设有舞厅,有天晚上吴友奎约我去舞厅,与王乐偶遇。她买了一大堆零食与饮料啤酒,并很客气地请我与吴友奎跳舞、点歌。
慢慢地就熟悉了,交往也多了起来,才知她是南阳唐河王集乡人,父母是农民,还有两个双胞胎弟弟在家读初中。
王乐算是内心矜持且又外表开放型的一个女孩,刚好与琳的性格相反。
那段时间,我们下班或放假期间常去散步、溜冰、跳舞。见到她时,就仿佛见到了琳。
有个月朗星稀的晚上,我们出了公司的舞厅,准备各自回宿舍休息。王乐拉了我一下手,叫我等一会儿。然后我们去了公司的假山后,那里有几处长椅,我们选了一处稍暗一点的亭子边坐下来。把头靠上了我的肩。那时我感觉是琳靠在我肩上。
“我真的爱她吗?”我看着王乐那张幸福的脸,“不,琳还在我心中烙下了影子,我不能让一个无辜的女孩变成我的替代品。”
“王乐,我家里有女朋友。”
我屹然推开了肩头上的王乐,并与其讲述了我与琳那伤痕累累的初恋……
34
半个月没有见到王乐了。
后来听吴友奎说,王乐辞工回了老家唐河。当我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有些沉甸甸的。
那年五月,广东是个多雨的时令。五一放假三天,我5点钟起床,半小时后,独自坐上26路公交车,去了樟木头镇的观音山。
清晨仍是清雾飘于群山峰峦之间,我顺着山道攀跑,刚登山会顶于观音像之下,却已小雨迷朦。藏了蜂蝶,惊了山莺,树上正爬的百脚虫曲成一团,坠落于地面迅速地逃窜。满山的翠绿,夹杂着粉黄花蕾白色的粘树花儿,粉红的野月季,淡黄色的柿子花,迎风摇摆,簌簌地飘落,满是山道的芳香,让我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尽沾上了许多舞飞的花瓣。脚底生风似的向山下飞去。五公里的山道,奇迹般用了十五分钟……
刚回到游客中心,却下起了暴雨,夹杂着闪电,接踵而来的是那震撼山河的雷声。只见——雨横风狂谷雨暮,门掩清晨,立夏雨疯临。
是啊,“谷雨阴沉沉,立夏雨淋淋”。送走了连绵稀疏的暮春雨之后,迎来了葳蕤多姿的初夏。
初夏的雨,有连绵不断的小雨,也有淋沥的中雨,更有狂骤急风的暴雨。在这承春启夏的日子,雨是轮番走秀闪亮登场。
五月的雨,让人万千沉思——“忆昨别离日,桐花覆井栏”。“问君心有何所寄?恰似细雨起波澜”;也让人兴奋异常——人分千里外,兴在运动中;时而也静如止水,如少女一样腼腆;时而漫舞漂渺;时而如山神一样地咆哮,嚣张跋扈。
五月的雨,不论是从北到南,那样的“一夜雨声凉到梦”;还是从南到北,仙女散花偎风雷。总不免去打着伞到野外去看一看,看那山、地、天连成一片;看那稻田的秧苗;看那麦穗饱满;看那石榴含苞欲滴的鲜红……
曾在哪年?父母诉说着游子,五月的雨下起来时,看着中央台的天气预报,父亲牵挂地对着母亲、冒说了一句话——“牛牛那里也还是雨天!”……
曾在哪年?熊河的乡村初级中学门口,早晨早自习去的有点早,便去张岗的古道上跑步,快到山岭时,下雨了,刚想停下来返回,后面有个声音在鼓励——“好样的!还差十米就到山顶,回去也要淋雨呀,继续就上去了。”……
曾在哪年?五月的雨在下,雷声为我助威,闪电为我照路,雨水为我洗刷一路风尘,我背着空空的行囊——曾经流浪在他乡……
曾在哪年?父亲牵着我的手,走在泥泞很深的村道上,打着伞送我去学校。时光荏苒,若干年之后,我又打着伞,牵着孩子的手,走在五月的水泥道上……
曾在哪年?五月的思绪太多、太多,特别是下雨天的五月。老师、同学、朋友、亲人。想的太多了,晚上也难免会失眠,听着窗外的雨声,幻想着雨打荷塘……幻想着那充满青春的梦……幻想着在风琴声中,那童年里嘹亮的《小二郎》……青春易逝,青春的心仍在五月的夜雨中驿动……
海棠花瓣已沉入泥,柿子花又在飘飞,落在老家的庭院。父亲说清香怡人,母亲讲可以健脾胃。记得我打了伞,把竹篮放在树脚下,不一会儿工夫,花落竹篮底,淡色粉中黄……
五月的雨,也许是藏觅着数不尽思念,伞下看那飞燕掠水,看那落花飞絮,看那柳荚漾荡,看那古炮楼梍角树花飞扬,看那老家的山山水水……
五月的雨下得大了,下得久了,引来了山洪。我便去寻、老家那古老的河床边高处山坡上,看山洪奔喘、咆哮、肆虐、嘶啸。涨的满满地河床的雨水,淹没了低洼处的农田,吞噬了河边的菜园,携着杂物、垃圾、冲毁的树木,向下游狂野奔啸而去,而在河的下游,不知又有多少生灵涂炭?又有多少人民受灾?又有多少抗洪一线生死未卜的子弟兵在大堤上,同自然界抗衡着,争分夺秒地守护着……
不知哪一年的五月,老家上游马岗山岭的水库坝涨裂了,惊了下塆村里人一身冷汗,晚上都被安排转移叫到上塆睡了,那个夜里,是我儿时记忆里老家河床上一次最大的洪水记录,水漫到了村子里,把汉潢古道上古老的临河街道,淹了半米多深。那年还算幸运,暴雨那时停了,水也紧跟着退下了。第二天接下来是满目苍凉,淤泥、沙石、垃圾遍地。村里人默默拿起农具,清理着洪水馈赠的“成果”。政府也组织人力,机械修复、加固堤坝,慰问群众……
毕竟日子每一天来临时都是新的!这又离开了老家身居佛教圣地。
五月的雨,下得有点久了,老家里住着父母,房子又漏水了吗?老家里的冰箱里还储存着多少食品?父母有谁陪着说话不?庭院里开春栽的树这几天翻了新芽没……
广场外,雨依然。哦,这五月的雨……
在樟木头,不仅参观了在建的京九线火车站(那是连着老家的铁路线),观音山上的粘树也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国家级濒危稀有植物!
也许吧,人生的不如意,当思想需静下心的时侯,都喜欢去礼佛悟禅。